至此,丰和帝回归帝位,后世称为鲁王之乱的时代终于结束。
这年的冬天特别的阴冷,苍白的雪色里,几枝寒梅迎风怒放,点点猩红的颜色,香味里带着点冷傲寂寞。
关嘉禾转头看着身后的石念青,他披着件银灰色暗纹斗篷,微微的锁着眉头。比起几年前,黑了,瘦了,略带点憔悴,依然俊朗,只是近年来沉默的厉害,他会常常将手放在胸前,有时便会陷入深深的冥想中去。
“嘉禾兄,明天康明行刑,我要监刑。”
关嘉禾许久没有说话,两年前石念青挂官北上,一直找到关嘉禾大营,对着乔装改扮隐姓埋名的丰和帝,行礼之后,只有一句话:“诛杀反贼,护驾回朝。”
关嘉禾踩着雪走了两步,走到一株白梅跟前,站定,痴痴的看了良久,长叹一声道:“何必呢?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石念青紧抿着双唇,手指攥得紧紧的。
康明谋逆大罪,斩立决,诛三族。
行刑那一日,关嘉禾陪着石念青坐在刑官身后,天色已然阴郁,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康明一脸桀骜,跪在地上兀自不肯低头,眼光瞥到关嘉禾和石念青,一愣,哈哈笑道:“没想到,安北将军能亲自看爷砍头,爷这颗头颅倒值钱,过瘾!”他盯着石念青看了半晌,似乎在想什么,片刻恍然道:“是石大人吧,哈哈,你可是够阴的,若不是你在那个狗皇帝跟前出谋划策,爷这会儿还躺在春仙的床上呢。你放心,爷做了鬼也不会饶了你。”
石念青盯着那个被紧紧绑缚着跪在地上的人,心里一片麻木,胃里不停的往上翻涌。
康明笑了两声,见他二人没有接腔,越发的放肆,他盯着石念青,眼睛里渐渐的浮上兴奋的狂热,他眨眨眼,笑容里充满了猥亵,“石大人,这听说你这番作为是为了给你相好的报仇?你到跟前来,我有好事告诉你。”
石念青微微眯起了眼睛,关嘉禾拉住他手道:“不要听他胡说。”
康明笑的越发的得意,“怎么,不敢听?还是石大人想着让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呢?”
石念青走下台阶,踩着残雪,一步步向康明走去,在康明面前两步站定,那康明挣脱押着他的侩子手,站起身子,伸出舌头在嘴边极快的一舔,发出作呕的声音,看着石念青冰冷如刀的眼神,他放低声音,声音像是粘腻的死水,带着腐臭的糜烂“那个白发和尚的味道尝过一次就忘不了,听说他给爷□了,可惜呀可惜,那样一个尤物。也难怪,爷那天带了二十三个人,只有两个实在不愿意操男人的,二十一个男人操了他一个下午,就他那样的美人自然受不起。”
石念青脸上木然,表情连一丝波动也没有。
那康明眼睛里面狠戾的躁狂一闪而过,声音变得干涩如同剔骨的刮刀。
“他不敢出声,他喊一声爷就要杀一个人,他不敢喊,爷手下的兄弟将他肋骨都打断了,他也没喊,就那样一个小美人,倒也硬气,兄弟们倒要看看他到底能忍成什么样,一个兄弟将那香案上的烛台拿了,拔掉蜡烛,把上面那么长的铁钎子□他那根漂亮的宝贝里面去了,他当时就昏过去了,爷看的有趣,将香炉里面一把香□了他后面的小洞里面。”
他将声音放得更低,“石大人,那香还燃着呢。”
石念青转身离开,脚步踩在硬冷的残雪上面,笔直的走回他的座椅。
康明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面,那个石念青竟然真的像个石头,表情连一丝裂痕也没有。他忽然的就有点泄气,想起自己下场,到底撑不住,身子委顿下去,一堆烂泥一般。
关嘉禾见石念青坐回身子,望了他一眼,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略略放心,看看时辰已到,和行刑官低语几声,刑官将令牌掷下,康明头颅落地。
回去的路上,石念青和关嘉禾同乘一辆车,关嘉禾看他容色惨白如死,手指紧紧抓住扶手,额上汗珠一颗颗往下迸落,心中一惊,刚想开口问,就见他唇边溢出一缕血丝,又见他喉中不停的吞咽,心下骇然,喊了声:“念青!”石念青口中一蓬鲜血箭雨一般激射而出,尽数洒在车帘上面。接着那血就像是喷泉一般,不停的往外喷涌,身子一歪倒下去。
关嘉禾双目含泪,抖着手,连点他周身穴道,石念青眼珠转动,半晌,对着关嘉禾笑了一下。
“嘉禾兄,”石念青喃喃道:“你知道世间最苦的是什么吗?”
关嘉禾见他浑身血迹斑斑,容色凄凉,心中痛不可当。就听他极轻极轻的道:“偏偏得活着啊……”
他用手从衣襟里摸到那个贴着胸脯挂着的锦囊,里面是那颗佛心舍利,“他的心在我身上,我不能亲手杀人,我怕污了这双手,来生就不配见他。”
“念青,念青,大仇已报,大仇已报。”关嘉禾攥着他手,声音哽咽。
石念青闭上眼睛,那颗流了两年的一滴泪,终于从眼眶中砸了下来。
石念青昏睡了两天,第三天的晚上,石念青去了红莲寺。
小院中又是梧桐花开的日子,走进丢丢的房间,石念青坐在那张床上,抱过那个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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