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的,除了你,谁都不可以左右我的性命。”
“等我回来,梓谂。”
离开宫门的沈北顾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他淡淡地看着还没挣脱地平线的太阳。然后,自然而然的,在一切都成为空白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被自己遗忘很久的人——杀鬼。自己现在和他一样,中了一样的蛊毒。他突然回忆起,杀鬼那时的执着,猛然间就理解了很多。不知出于何种想法,沈北顾回到了穆梓谂赐给他的那座宅院。
前院已经被清理过了的样子,但后院是一点没动的样子。鬼使神差的,沈北顾去了新房。房间里有烛光,像有人的样子。沈北顾奇怪地推开了门,扑面而来的红色,正对着自己的一对红双喜红烛即将燃到尽头。
转过脸,是红色的帘子隔绝了外室,沈北顾警惕地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大红色的床上,喜帐被勾在床柱两边,喜色的被子里明显有一个人,头被床柱挡着,看不见。沈北顾走到床边,看到的是安静地躺着的杀鬼,不禁微微吃了一惊。
“杀鬼?”
沈北顾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这才察觉到气息不对,弯下身想拍拍他的脸,却注意到枕头上与床单上那异于染料的颜色,低身间,还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放在他脸边的手伸到了他鼻下,没有呼吸。侧颈,没有跳动。心脏,安静得如同石头一般。
杀鬼死了,在新房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缘分天定
沈北顾看着杀鬼,想:当时,杀鬼一定是知道穆梓谂的计划的。他知道当时死的人不是穆梓谂,想过来安慰自己,自己却那么冷地让他走。当时的杀鬼心里一定绝望极了吧?被波及,被无辜的驱逐,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被那个要个自己成亲的人。
到同时,他心里有肯定爱极了自己,知道毒发,想到了的是在那个空荡荡的新房离去。他甚至没有考虑过,如果他死了,有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知道他的尸体变腐,变成白骨都不会有人发现。
其实,沈北顾想错了,杀鬼在此处不是没人知道,只是也没人会动他的尸体,因为留在这里,是他唯一的遗愿。
好在,沈北顾是知道杀鬼对这屋子的执着的,他站起身,放下喜帐。
“杀鬼,对不起,我定欠你良多。”
沈北顾叹了一声,从外室拿来最后一节红烛。
“请安息。”
上前,点燃喜帐。看火燃得差不多,扔下红烛,缓步出去。离开后院洞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想最后再看一眼,却被所见愣住了,只见烈烈火光下,十来个黑衣人面朝新房直直地跪着。
沈北顾不懂他们的信仰,不懂他们的理念,但他不会去阻止他们追逐。离开宅院站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就像当初第一次站在这个世界的这条大街一样。
“沈公子。”
身后传来熟悉的唤声,沈北顾转身,周溯着一身藏青色布袍,身后跟着的是万年不变的高维。
沈北顾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公子,现在事情也算告一个段落了,可以和我们走了吗?”
沈北顾沉默了一会儿,驴头不对马嘴地答道:“我中了蛊毒,和杀鬼一样。”
周溯皱了一下眉头,沉吟道:“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意思?”
“也许和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有办法替你医治,也或许没有。”
沈北顾恍惚了一下,“……是吗?”
周溯点头,“沈公子可愿一试?”
想了片刻,沈北顾眼神坚定地一笑,“自然。”
周溯也是一笑,问道:“择日不如撞日,沈公子,不知……”
“两袖空空,无需准备,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周溯欣慰地答应道:“马车我们已备数天了,只等沈公子一句话。”说着,不知高维消失做了什么,一辆马车就“哒哒哒哒”地行了过来。
马车停在了他们眼前,坐着赶车的是个看似普通的40多岁的车夫,马车一停稳,高维从马车内掀开帘子下来,“庄主,沈公子,请上车。”
……
这一辆恭候许久的马车终于在这一天行向了它要去的地方,那个神秘的不知名谷。
不眠不休的赶路,中间换了六匹马,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赶到了所谓的目的地。从外面看,这是个很普通的山群,甚至是难看的,因为这里的山几乎都是光秃秃的,没什么植物的点缀。
周溯舍弃了马车,用轻功架起沈北顾绕来绕去,在太阳即将下山时,周溯才停了下来,高维随后跟上。沈北顾稳住身子,大量四周,发现尽是山群,他们就好像来到了山的中心来了一样。
周溯领着沈北顾绕着一些地方走了奇怪的步子,再回到原处往前踏了一步,立即天地大变!
如果你没有亲眼见到,你永远无法想象那种震惊,两只脚明明是一个人的,却一脚他在流水花香,一脚踏在荒山野岭。这种极差,给视觉带来的冲击无与伦比。
“……这是?”
“这是还梦谷。”
“……还梦。”
……
三年后,还梦谷的一处木屋中走出一个男人,身着浅色布衣,及腰的头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五官俊朗,但是双眼像没睡醒似的半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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