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这所有的事,柯明轩让助理订了三天后飞美国的机票。
晚上回家吃了顿饭,柯司令依然对他无话可说。冯淑娴倒是叮嘱了很多,还让他在边以秋手术完后记得通知一声。
第二天去看了外公,老爷子知道他要去美国,也没说什么。关于他和边以秋的事,老爷子从头到尾也没有旗帜鲜明地反对过,当然也没表现出赞同来。
两个月前在医院,老爷子将他叫进休息室,只对他说了几句话。他说:“你们年轻人搞什么,我老了,不明白。但是我将来死了,是要跟你外婆合葬在一起的。人一辈子,如果能有个无论生死都愿意跟他一直睡下去的人,那是莫大的造化。你有没有这个福分,自己去奔吧。”
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支持,但这一番话却让柯明轩十分动容。他知道他外公的意思,活到他那个年纪,很多事都已经看得通透明白。两个男人要在一起走一辈子,比正常的夫妻要艰难得多。以后的路会怎么样,他和边以秋能不能相携走到终点,只能他们自己去拼去努力。父母也好,子女也罢,能陪伴你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唯有将你放在心上的爱人,会在百年之后与你躺进一个棺材,无论生死,都陪着你。
也正是因为老爷子的这番话,柯司令没有再找他们麻烦。尽管仍然接受不了边以秋,但态度好歹没像最初那么强硬,让柯明轩松了很大一口气。
从外公家出来,他去了趟第二看守所。
因为边以秋那件事,上至所长、管教,下至当值的所有狱警,都还在停职查办中。
服刑人员为什么会有利器,监控到底是谁动的手脚,那个毒贩又怎么能打开监室大门并从里面进行反锁,包括前一天在球场的混战是否有人故意挑头,毒贩是否还有同党,当值的狱警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每一个事件看似巧合,实则疑点颇多,已经被定性为本年度司法系统最为恶劣的安全事故之一。上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彻查严办,所以柯明轩并未见到余所长。
出来接待他的是一位姓刘的副所长,柯明轩直截了当说明来意,刘所长惊讶地说:“你要见钱赢?可是他上周就已经移送桐山监狱了啊。”
“是吗?判了多久?”柯明轩问。
刘所长说:“八年。”
柯明轩点点头,向刘所长道了声谢,转身走出二看。
如果不是边以秋跟他说了些事,他是完全不会想到来见钱赢这个人的。这半年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从他绑架边以秋开始,要按他的想法,钱赢这八年判得还太轻了。可一想到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强颜欢笑的林嘉彦,柯明轩又觉得,这八年有点长。
飞机在美国当地时间下午三点整降落在纽约肯尼迪机场,柯明轩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今天到,从机场出来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边以秋的手术还得再等几天,目前住在医院主要是巩固胸口上那惊心动魄的伤,以及做一些术前准备。每天早上护士过来给他打一针,看着他吃药,然后一整天可能都不会有什么事再来找他。由于他没读过书,对英文一窍不通,头部手术的方案讨论他完全无法参与,跟医生的沟通也全靠何叙翻译,就连调戏下查房的护士姐姐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可把边老大给憋坏了。
开始几天他还能抱着平板看看电影玩玩游戏打发时间,没几天就受不了了,非要让何叙带他出去见见人。何叙拗不过他,找了个下午带他和左诚去中央公园溜达了一圈。
原本边老大一听公园两个字,直觉就认为那肯定是老头老太太聚会的地方,对此表示非常不满,吵着嚷着要去时代广场要去百老汇大道。
他现在视力下降得厉害,二十米外基本就人畜不分了,何叙哪敢带他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万一出点什么事,柯少爷不撕了他?于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中央公园有多出名有多漂亮,反复保证绝对不是国内老太太跳广场舞的那种公园,才把边老大给哄出了门。
然而何大律师怎么也没想到逛个公园都能逛出问题来。
边以秋这人肩宽腰窄腿又长,是个非常完美的衣架子,随便穿件休闲服也能走出t台的范儿来,加上五官英俊气势逼人,不管走到哪里都绝对是能让回头率爆表的那种男人。
公园里有很多所谓的艺术家摆摊画画,边以秋虽然不懂艺术,但因为陆霄的关系,他对会画画的人都带着点爱屋及乌的好感,所以在经过湖岸看到那几个画者时,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多看了两眼。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画笔正在对着面前的白人女孩作画的小帅哥突然抬起头,跟他的目光撞在一起,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开口用中文问道:“先生,你是中国人吗?”
边以秋看他一眼,弯起唇角勾出个笑:“是啊。”
“诶我今天运气真好,居然能碰上你这么帅的同胞。你能不能等我几分钟,让我给你画幅画?”
边以秋横竖没什么事,湖边风景也不错,而且还有主动搭讪的小帅哥,不答应简直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点点头,说:“好啊。”
何叙左诚听到这声“好”就觉得要出事儿,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小帅哥跟陆霄太像了。不是长得像,就是那种年轻鲜嫩干干净净的气质,实在是很像。重要的是,还会画画。
而事实证明,他俩的担心并非多余,这俩人还真就因为这一场“邂逅”快速地打得火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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