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叙答道:“我也是刚收到消息。老孟去法医那边确认过,的确是周明。”
柯明轩看着老孟:“怎么死的?”
老孟说:“溺水。法医初步鉴定是醉酒之后失足跌进了城北的天水河。”
柯明轩嗤笑:“天水河还能淹死人?”
天水河这名字虽然听着挺霸气,实际上只是z市北郊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水位最深的地方也顶多只能淹到成年男人的大腿,而且水面不宽,水流也并不湍急,算得上十分温和的一条河。夏天常有小孩子去河里玩水游泳,从来没出过事故。怎么可能淹死一个成年人?”
老孟又说:“平常可能不会淹死人,但之前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暴雨,河水暴涨,好几个地方水位都超过了两米,把旁边的石板路都给淹了。如果醉得厉害,旁边又没人的情况下,掉下去确实很难凭自己的力量爬上来。”
柯明轩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并没有立即接受这个说法:“确定是前几天暴雨的时候死的?”
老孟说:“根据法医的鉴定结果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五天前的深夜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正好是暴雨下得最厉害的时候。”
一直坐在旁边插不上话的左诚突然默默来了一句:“大晚上的还那么大雨,他去河边干什么?喝醉酒走错了路?”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
左诚一脸茫然:“……我说错了什么?”
“不,你说出了事情的关键。”柯明轩说完看向何叙,“有没有查到他这段时间住哪里?”
何叙摇摇头:“去年那件事之后,他的所有房产都已经被银行收走抵债了,老婆孩子也离开z市回了娘家,没再跟他联系过,他和所有的家人朋友都断了往来,不用电话,不用银行卡,也不在公共场合露面。我之前查到他在南城租了一间地下室,但你们车祸之后,那个地方已经人去楼空。”
“他出事那附近有能住人的地方吗?”
“除了已经拆到一半的钢厂宿舍,没有别的住宅区。但那地方早就已经搬空了,就剩两栋残桓断壁似的破楼,怎么住人?”
“就因为大家都觉得那里不能住人,所以藏在那里才会安全。”而周明处心积虑把自己藏得如此严实,是绝对不可能大意地干出醉酒溺水这种事的。
这不是意外,这是杀人灭口。
周明那天晚上会出现在梧叶山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钱赢。也就是说,绑架边以秋的是钱赢,但真正想让他死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心里隐隐知道是谁,但没有周明,那就是死无对证。
柯明轩一方面派人去钢厂旧楼搜索,另一方面派人前往周明老婆的娘家探访。周明能跟边以秋做八年的兄弟,而且曾经也将弘源管理得有声有色,不会是个笨蛋。他既然敢跟那人合作,就一定会留着后手,他不相信他会让自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而周明的死让他突然开始不安,那个人已经彻底疯狂没有理智,他必须尽快将边以秋从监狱里弄出来。
从玖安离开,时间已经不早,柯明轩没再去和晟,而是直接去了跟人约好见面的地方。
当天晚上,柯明轩回了军区大院,对他爹说:“你赢了。”
柯司令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眼睛看向面前身高体长俊逸挺拔的儿子,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我很高兴你终于认清了形势。”
柯明轩面无表情:“我同意结婚,但我有条件。”
柯司令伸手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说看。”
“边以秋必须马上无罪释放。”
“儿子啊。”柯司令看他的眼神仿佛依然当他是个天真的孩子,“我只是说你答应结婚,边以秋才能活,并没有说,他能出来。”
柯明轩闻言色变:“你什么意思?”
柯司令冷淡地看他一眼:“意思就是,你结婚他可以不判死刑,但他做的那些事,必须受到法律制裁。”
柯明轩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法律制裁?怎么制裁?判个无期,让他坐一辈子牢?”
“那也比直接死了强,不是吗?”
当然不是。柯明轩在心里反驳道,边以秋那个人,要让他坐一辈子牢,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爸。”柯明轩咬牙切齿叫出这一个字,“我已经退了一步,我希望你也不要逼人太甚。我答应结婚,就绝不会反悔,但是如果边以秋不能在我结婚前完好无损地出来,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对家族不利的事来。”
“反了你了!”柯震山一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威胁你老子!”
柯明轩目眦欲裂,丝毫不让:“我这不是威胁,我是在跟你谈判。我结婚,他出狱。并且你要保证销毁他所有案底,从此以后不能再针对他。”
柯司令怒极反笑:“你这是漫天要价,你觉得我会答应?”
“你也可以不答应。大不了我也出去杀个人,死刑也好无期也好,我陪着他。”
柯司令气得差点脑溢血,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实在不敢相信“出去杀个人”这种话会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但柯明轩眼里的坚定和执着告诉他,他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不答应,他真有可能这么干。
柯司令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父亲有多么失败,他能管好成千上万的军队,但他管不好自己的儿子。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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