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诀的视线在手中的书册上未移动半分,听到赤炎烈的话头也不抬道:“忍心。”
赤炎烈仍不死心道:“你可以把奏折当野史看。”
沐寒诀道:“无趣。”赤炎烈不再废话,直接动手将沐寒诀拖至桌案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再把笔塞到他的手中,一系列动作快速又利落,根本不容沐寒诀反应。
少顷,沐寒诀拿着笔的手越捏越紧,额际隐约可见鼓起的青筋。终于,沐寒诀忍无可忍地朝赤炎烈低吼:“把奏折强丢给我也就算了,你自己好歹分担一半吧?我这儿劳神费力的,半分奉禄没见涨,还只能眼巴巴看着你两手一甩潇洒自在?!”
赤炎烈靠在软塌上懒懒地投来一眼,“你想涨多少?”
沐寒诀危险地眯起眼,“你是在装傻么,赤、炎、烈?”
啧,多么熟悉的语气呵。赤炎烈慢悠悠地从软塌上起身,在沐寒诀发飚走人前很“自觉”地将那堆厚厚的奏折挪了一半放到自己面前。
两个人一起速度果然快了不只一点,将最后一本奏折叠好,沐寒诀放下手中的笔,暗叹当皇帝果然是个累人的活,而且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沐寒诀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和僵硬的脖颈,赤炎烈便从后面将他连人带椅整个拥入怀中,“卿相辛苦了,该奖励才是。”至于奖励为何,在赤炎烈炽热的目光下不言而喻。
这次未等赤炎烈有所行动,沐寒诀便勾住赤炎烈的脖子,就着这一坐一站的姿势泄愤似的狠狠吻上他的唇。赤炎烈闭眼回吻,却忽然听得守在门外的总管林言高声道:“皇上,林妃娘娘求见。”
正沉浸在亲吻中的两人被这声音惊醒,赤炎烈深邃如子夜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沐寒诀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赤炎烈,赤炎烈懊恼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才理好了衣衫对外道:“让她进来。”
林妃手上端着一个瓷碗正站在门外,听得赤炎烈的声音,便扬起温婉动人的笑走进林言推开的门中。
赤炎烈坐在桌案前,沐寒诀站在一旁似乎在与他讨论些什么,见了林妃,沐寒诀点头示意,笑道:“林妃娘娘。”
知道先皇定下的规矩,林妃对于沐寒诀未行礼便未过多在意,笑着回了句“卿相大人好”便对赤炎烈柔柔笑道:“皇上,臣妾见您为国事操劳,特地去御膳房学做了碗补身体的羹汤,皇上趁热喝了吧。”
赤炎烈笑道:“辛苦林妃了,放那儿吧,朕与卿相还有要事未谈,羹汤待会儿朕会喝完,定不辜负爱妃一片苦心。”
“既然皇上还有事,臣妾先行告退。”
“去吧。”
“是。”林妃行了礼便朝外走去,离开时视线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沐寒诀与赤炎烈的唇,垂首掩去脸上难以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林妃走后,御书房中又只剩赤炎烈与沐寒诀二人,沐寒诀啧啧叹道:“有人愿为君洗手做羹汤,皇上真是好福气。”
赤炎烈复将沐寒诀扯入怀中,“吃醋了,嗯?”沐寒诀摇头笑道:“是嫉妒了,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女子呢?”
赤炎烈道:“有我就够了,你还敢想别的女人?”
沐寒诀挑眉,“有什么不敢的?”
赤炎烈邪笑,“总有一天,我会做到你没力气再想别人。”
沐寒诀轻嗤,“等你能做到的时候再说。”
离早朝已过一个时辰,御书房中的两人终于踏出房门,因为赤炎烈提前吩咐林言让人准备午膳,两人走出御书房后便直接前去用膳。平日里没有赤炎烈的传唤,就连那些妃嫔都不能与赤炎烈一同用膳,而近来赤炎烈却日日留沐寒诀用午膳,还是与他同桌相并而坐!纵然宫人都已习以为常,众人还是忍不住感叹白衣卿相真真是皇上眼前第一红人!尤其朝中那些个劳什子大臣们,或感慨,或眼红,或惊讶,想要巴结讨好沐寒诀者更是一波多过一波。
用完午膳,沐寒诀便与往时一般拒绝赤炎烈相送准备回府,却在穿过御花园时被一个女官拦住去路。那女官先是行了礼,后又说道:“卿相大人,林妃娘娘有请。”
大概猜到林妃“请”他的目的,沐寒诀不以为意地笑笑,跟在女官身后去见林妃。
见了林妃,沐寒诀也只是如方才在御书房中般点头招呼,林妃却未有所言语,只是沉默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沐寒诀,良久才意味深长道:“听说卿相大人很受皇上宠信。”
沐寒诀笑道:“皇上信任为臣,是臣的荣幸。”
林妃脸上在笑,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卿相为皇上分忧辛苦了,但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以卿相的聪明才智,相信不必我多言。”
沐寒诀道:“自然。”
林妃道:“既然卿相明白,我也便放心了,卿相事务繁忙,我就不多耽搁了。”
“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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