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日里对很多事情都懵懂不知,但说到自己的身世半路还是难以掩盖脸上的忧伤。他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若不是父亲与爹爹他早就命丧于途中。
符君烈十三岁挂帅西征,会排兵、点将、布阵,向来心思敏捷的他独独不会安慰一个失落之人。因此一时之间唯有沉默。
幸而半路乐天达观,这闷闷不乐也只是瞬间。不时又一副无事般的模样,一脸的满足地说:“幸好遇到了爹爹与父亲,我觉得……觉得很……好很好!”平时脑子不聪慧,学识不精。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已找不到评语来形容这种幸福感。
“你父亲与爹爹可是与人有仇,否则为何要避世?”半路不纠结于他的身世,让符君烈松了口气。
半路大眼怒瞪了一下,咬了咬双唇不满于符君烈如此说双亲。辩驳道:“才不是呢,父亲与爹爹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好人,怎能会与人有仇呢?只是父亲与爹爹在风都国颇具名声,另外总有卑鄙小人心怀不善,总想攫取父亲的神药方子以及爹爹的酿酒方子。”
风都国颇有盛名的医者与酒酿人,而又值得世人伺机而夺取这两种方子。若是没估计错误的话,应该是那俩人了,世人称之为妙手神医的孤霜沐念与酒酿真人无名也。
于是问:“他们可是妙手神医孤霜沐念与酒酿真人无名?”
半路歪着脑子想了想,说:“我不知道父亲与爹爹是否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妙手神医与酒酿真人,但是我父亲就叫孤霜沐念,无名就是我爹爹。我父亲确实医术高明,无名爹爹的仙人醉更是一绝,连天上的仙都耐不住那味下凡来讨呢!那日星君下凡来说,喝了爹爹酿的酒连喝天上那百花仙子的百花酿也觉得不是个味!”
说到这半路满脸止不住的自豪,爹爹的酒真的很有名。只是他生性愚笨学不来这仙人醉的手艺,只学到了其它一些酿酒的法子,这于爹爹来说皮毛都不是。
这会说到酿酒半路话比往时更多了,喋喋不休地跟符君烈说起他跟爹爹学酿酒时一些趣事。也有很多时候因为自己的手脚不灵活,打破爹爹好多个一心烧制出来的酒瓶子,被爹爹拿着棍子追着满谷跑。最后还是父亲从中拦截,半路才没屁股开了花……
看着说得眼眉带笑的半路,符君烈突然想到有个话唠在身边也能解乏,因此也没阻止他说下去,甚至有时候到了兴致上还插上两句。这一说一听之间,其乐融融!
不时到了日中,半路又到药房里找了些药煮了些药粥。这相处下来半个月,对于半路吃完必须把碗里的米汁都舔个干净,或者掉一粒米在桌上都要捡起来吃了的性子已然习惯。只是每次听这傻子乖巧地说着什么父亲说了,战火未歇又或天灾人祸国民多有吃不饱不可浪费之类的话,就会莫名地感到心酸。
这天下之大,不饱之众大在。又如何是你一个小孩子节省那一颗半粒粱米能挽救得了?那些贪官污吏每日鱼肉了多少百姓的米粱,那些达官显贵时时大铺浪费。这傻子每顿饭后的舔碗之举,就如沧海一粟根本就不值一提。只是为何看到这傻子此举会让人感触颇深呢?
曾经作为一个未来的统治者,自认为把侵略者赶出国界就能使国泰民安。如今这傻子的举行让符君烈有了新的想法,那些宫廷夺权之争,那些只把侵略者击败的想法还未够丰满,要真正让国民生活好起来,还得另谋想法啊!
吃了午膳,俩人回房中小恬了片刻。待到符君烈醒来,发现另一边小榻上的人已不见人影。符君烈走出里屋,果然看到那孩子头带着大大的笠帽在药田间劳作。半路还未够十六,还是个孩子身子也没长开,人娇娇小小的。那大大的笠帽已罩住了他的大半个脸,使人看上去更加的娇小。不过这样看来,挺讨喜的。
大概感受到了这边符君烈的视线,半路抬起头来一只手抓住那笠沿不让其掉下,一只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对上符君烈的眼眸,不吝啬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神色间掩藏不住的喜悦,声音也带着笑意朝符君烈喊道:“哎,五味子你醒了。你先在那小榻上坐会,我把这几株白蔹挖了就过来陪你。”
孩子声音本来细细软软,这么一高声大喊清清脆脆地调皮之间也是另一种韵味。符君烈在小榻上坐下,远目望向那忙碌着的小身影,侧耳倾听那孩子嘀咕着“得赶紧弄好了过去陪五味子,不能让五味子无趣了去。”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不大一会儿,半路手里捧着个簸箕肩上扛着把小锄头快步走了过来。走到屋檐下,把手中的簸箕放了下来,扛着小锄头跑进了灶间。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把菜刀,和一个干净的簸箕跑了出来。把东西放下之后,又从屋子前面的那口水井打了一桶水提了过来。
准备好这些,半路就地而坐用刀把看象山薯的植物割去细茎与根须,剩下一块根用清水洗了之后就放到干净地簸箕上去。一个不经意抬头看到符君烈盯着自己手中的白蔹看,就解释着说:“这叫白蔹,入药用的。味苦,可以下火治疮毒温疟很见效。父亲说若与其它药物配用可毒可药,这可说不准。”
一会又说了:“父亲种的药苗是世间最好的药苗,这野生的未必能好过父亲所种。你看,这白蔹个个根块肥大,切开内里淡红色泽均匀,粉沫十足,此乃上等之品呢!”
半路一边叨叨絮絮地说着一些关于这白蔹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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