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却毫不思量只顾埋头大吃,酒足饭饱腆起肚子,心满意足离开福满楼,浑身没有一个毛孔不舒畅坦荡,仿佛过去的数十年都不曾如此痛快过。
街口有个老大爷,支著两根插满糖葫芦的竹竿,跟前围了一圈眼巴巴吸口水的小孩。凌晚颇有兴趣走上前,掏出铜钱买下两串,一串塞给小金,一串塞给小银。
“好生拿著,主子赏你们的。”
两个娃娃哢嚓扭动脖子对视一眼,又哢嚓扭回来,异口同声道:“谢主子赏赐。”
凌晚欢喜不持,一路尽兴游玩乐不思蜀,天色擦黑方才打道回府。
秦辰正坐在一桌好菜前,桌上碗筷摆得好好,见他回来眉眼舒展,笑道:“来得可巧,菜才热完端回来,快过来尝尝,都是你爱吃的。”
凌晚不紧不慢上前,倚进秦辰怀中,表情藏在暗影里,声音拉得极细,“倒叫爷等凌晚,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辰握住他的手,好一会儿轻轻地说:“有何关系,回来了就好。”
二人坐上桌,秦辰仍旧将他抱在怀中,一手揽著他的腰,一手握著筷子,“今天都去了哪些好地方,说来给爷也听听。”
凌晚心情颇好,眉飞色舞将所经之事一一道来,秦辰含笑听著,不时朝他嘴里送一两口菜。
凌晚胡乱嚼嚼飞快把菜咽了,又继续口沫横飞雀跃不已,他做狐狸时一直窝在青玉山,化作人形之後也只识得渔阳城一小片天地,还从未见过京城这般繁华热闹景致,故而滔滔不绝乐此不疲。
秦辰拿起汤勺舀了点汤,吹凉送到他嘴边,哄他喝下去。凌晚就著勺子喝完,咂咂嘴道:“味道不错。”
秦辰含笑替他把沾在嘴角的汁水拂去,“那是自然,这羹汤里放了鸡丝,银鱼,龙眼,白芍,当归,还有进贡宫里的珍稀药材,以高汤熬制而成,热而软,极补气血 ……”他轻拍凌晚的背,看那只狐狸一口一口喝汤,烛光映在他的脸上,竟生出几分柔情。
凌晚默默将一切收入眼底,半晌垂下眼帘敛尽眸光,捧起汤碗一声不吭喝个干净。
美人成灾 十九
秦辰枕在凌晚腿上,悠然闭著眼。
凌晚从盘内取出一颗洗净的樱桃,小心去了核喂到他嘴里。
秦辰抬手去扯凌晚衣裳,凌晚低眉顺眼任由半边身子裸露在外,俯下身深深吻上秦辰。
二人唇舌交缠难舍难分,秦辰趁势将他压在身下,白花花大腿扳至肩上,凌晚半推半就扭动腰肢,眼角眉梢如绽春花,伸手搂紧秦辰的肩。
自积香楼回府已足半月有余,二人终日这般那般腻在一处,耳鬓厮磨,行鱼水之欢,亲密恩爱堪羡鸳鸯。
一番云雨几多销魂,凌晚喘息渐渐平复,抚开额间湿发,趴在秦辰胸前,有意无意道:“秦爷贵为王爷,平日里东奔西走为皇帝办差,却为何从未上过朝?”
秦辰嘴角含著几分轻蔑,道:“去与不去,有何差别。”
凌晚听在耳中,并不答话,指尖漫不经心绕著胸口划过一圈又一圈,沈默无言。
他白天与秦辰缠绵依偎榻上,你侬我侬无限缱绻,到了夜间便带著小金小银出府杀人,血花四溅染红湿冷路面,白惨惨月光抚过猩红尸块,尖叫哀嚎埋在巷尾深处,虫豸裹著粘腻尸水在腌囋缝隙里爬行。
一时间京城不知死了多少大小官员,鲜血淋漓蜿蜒连绵,从盐运使到户部侍郎,吏部尚书,大理寺卿,太仆寺卿……
秦辰每每在深夜捧著书卷等待凌晚归来,一番翻云覆雨情真意切,温言软语道不尽玉壶冰心。
凌晚垂下面庞,表情淹没在幽幽烛火的暗影里,声音仿佛隔著纱,“有秦爷心疼凌晚,凌晚已是极满足……”
他仰起脖颈吻上秦辰,雪白的手扶在秦辰肩上,微微颤抖,眼帘在黑红烛火中慢慢合上,里面是无穷无尽的冷切。
这日吃过午饭,小金小银将碗筷撤下,秦辰突然道:“换件衣裳,我带你出门去。”
凌晚将残留在指尖的香油舔舐干净,挑起眉眼:“去什麽地方?”
秦辰一笑,道:“绝对是个好地方。”
二人一齐出府乘上马车,蹄声嗒嗒作响,愈行愈干净空阔,车下路面宽敞平整,两侧掠过粟漆梓桐四树,渐渐现出朱漆立柱琉璃瓦片,巍峨壮丽金碧辉煌,赫然是座皇家宫殿。
守门护卫在车前下跪问安,秦辰一撩车帘草草应了句,便无人阻拦,马车便顺顺当当踏入宫门。
凌晚拉开一条帘缝向外望去,只见皇宫门阙高峻气势磅礴,雕栏画栋奢美堂皇,处处异彩流光。他面上生畏,诚惶诚恐小心翼翼道:“秦爷带凌晚进宫做什麽?”
秦辰嘴角含笑,“能做什麽?自然是面圣了。”
他揽著凌晚的腰附在耳边,吐气如兰:“爷的小狐狸,这次可要好好表现,让小皇帝欢欢喜喜把你留在宫内,如若不然……”眼睛在凌晚身上打了个圈,并未留一丝余地。
凌晚勉强撑出笑容,“凌晚只想侍奉王爷,心里再放不下第二个人,若当真入了宫,留在皇上身边,让凌晚置秦爷於何处?更何况秦爷不也曾许诺,今後要与凌晚好好相处在一处,再也不分开了麽?”
秦辰嘴角上扬,扳起凌晚的下巴,“你这狐狸,嘴皮子倒是伶俐得紧。”
他目光在凌晚脸上逡巡,锐利的的眼神逼得人想躲,“你在小皇帝身边呆上一段时日,我诸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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