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尫右手微抖,勉力控制住情绪后问:“明仪……”
是得什么病死的?
当年她该多么无助,带着他们的孩子活在那样的地狱里!她明明那么爱哭,明明那么娇气,怎么能承受住那些对待?
那些人怎么敢那么待她!
还有他和明仪的孩子……
靳尫倏然回过神来,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匆匆就要往昭王府去!
他走的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那样穿着明黄色的皇帝衣袍到了昭王府,阻止了通传的人后他径直到了谢盏养病的院子里。
却一下顿住了脚步。
谢盏好似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当年明仪是怎么跟他说的……他知道自己还有个不合格的父亲吗?
靳尫站在门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近乡情怯。
而在房间里,靳尧正小声的跟谢盏说话。
他这次受伤不轻,昨天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发现靳尧似乎是在生气——
就像现在,靳尧说是来看他,脸上的神情却很紧绷,半个笑脸也没有。
他隐隐能猜到靳尧是在气什么,无非也就是觉得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这也没有办法……
他手上可以用的牌很少,要想达到目的,非得如此不可。
他心中思量,脸上也露出了一个软软的笑容,主动跟靳尧道:“徒儿伤口已经不疼了,就是有些痒……师父,你别跟我生气了,我下次一定不再鲁莽冲动,做什么事都三思后行,好不好?”
靳尧闻言冷笑一声,俯视他道:“你当真听得进去?你可知道当时的情况只要刀再往前一寸,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你了!”
“可是陛下……”
“陛下的命有我看着呢,你操什么心!”靳尧狠狠的瞪他一眼:“就算没你,那刀也不可能落到陛下身上!”
谢盏委屈的瘪了瘪嘴:“徒儿就是怕有什么万一……”
靳尧冷笑:“你这是不信我?”
“当然不是!”谢盏着急道:“阿盏自然是信任师父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一时没有想那么多,那刀眼看就要落到陛下身上了,我就是怕……”大不敬的话他吞进了肚子里,只道:“我一怕就慌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扑了上去……”
从前靳尧虽然关心他,但也从来没有这样冷脸过,谢盏心里不确定起来,有点怕靳尧真的生气,急的想起身解释差点牵动到伤口。靳尧见状一把伸手压住他不让他乱动,道:“你这是想让伤口又裂开?安生躺着!”
谢盏可怜兮兮的看着靳尧。
靳尧叹一口气,坐到了床边,道:“我也不是怪你……你救了陛下,这当然是极好的,只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也不要再像那样冲动了。”
靳尧很愿意助谢盏一臂之力,也知道靳尫在外面听着,便想顺势问谢盏怎么那么紧张靳尫的性命,却不料还不等他开口,谢盏先问:“师父那天受伤了吗?”
“……”靳尧无奈,伸手摸了一下谢盏的头发:“没受伤。”
那天那拨杀手的来路已经明了了,说是北狄大王子的残部,为了报仇而潜入昭王府,本来是打算杀了靳尧的,却意外撞到准备微服私访的靳尫,顿时转变了目标,想结果了大韩皇帝的性命以利北狄。
来路很简单,靳尫和靳尧都一致认为应该将此事压下来,但靳尧清楚,三日前的那一次刺杀,分明就是谢盏策划的。
谢盏虽说在青楼中长大,后来又到了小倌馆,但在他八岁时王谢的旧部就找到了他,经过将近十年的经营,他暗地里的势力恐怕不亚于靳尧所拥有的,这三年在昭王府住,又收服了一批朝堂上的官员……
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大韩的江山,昭王府只是他的踏板而已,他迟早会离开的。
靳尧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他很清楚谢盏的纯良都是装出来的,也很清楚谢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没关系,他自己不是也在骗谢盏吗?
但怎么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儿?
床上的少年乖巧的看着靳尧,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然而在不知名的暗处,他分明是一个狂热的赌徒。
靳尧垂眸,下意识的紧了一下手指。
靳长荣疑惑谢盏对他的宠爱度怎么会涨的那样快又那样轻易,靳尧自己也曾经想过,这些各式各样的情感碎片如陆离牧唐还有谢盏,他们当真是完全分开的吗?
那个卡卡口中神秘的主人,那个拥有陆离的天真、牧唐的残忍、谢盏的腹黑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谢盏对他的宠爱度有卡卡在监控,自己的宠爱度呢,有谁可以检测?他是无动于衷,还是早已动情?
没有人知道。
靳尧呼出一口气,到底没有在开口,而房门外的靳尫听了半天的墙角也按捺不住了,跨步就进了房门,脸上神情莫名悲痛——
三天后,昭王殿下新收的徒弟谢盏染病去世。
三个月后,隆裕帝靳尫从民间接回来一个十七岁的私生子,赐名靳长安,封号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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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韩初夏,皇宫内。
下朝后靳尧和相熟的官员一起准备离开皇宫,身后却有个小太监忙叫住了他附耳对他道:“昭王殿下,安王请您去后花园一见——”
第51章 霸道王爷靳小尧16
靳尧跟着那小太监一路西行,很快在一簇盛开的牡丹花前看到了穿着藏蓝色皇子袍的谢盏,他背对着人,正要伸手去触碰那些颜色艳丽的花朵,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又马上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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