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就是听见原客腹中唱起的“空城计”,才抽空来做了顿饭的。在相府后厨呆了三年,耳熏目染,他的厨艺精通了许多。
盛好汤,转身刚打算回屋里喂原客喝,一转身,就看见原客扶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看着锅灶。杨白将汤碗放在灶台上,对原客说:“醒了就好,来喝汤吧!”随后低下身,收拾灶间的柴火。
可是过了半响,也没听见身边有动静,杨白抬头看向原客。见他还是眼巴巴的趴在门框上,看着汤碗眼睛都绿了,可就是不进来。
“怎么不进来,走不动吗?”说着话,杨白就打算过去扶他。
原客摆摆手,“不是走不动,可是……书上说‘君子远庖厨’”
听见原客最后一句小声嘀咕,杨白一时怔住了,接着就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酸书生,你是君子我就是小人吗?不喝拉倒。”
“哦,能走得动就好,那就来喝吧!”装作没听见原客最后一句嘀咕,杨白继续俯下身收拾柴火。精明的相国大人当然看不出,柴火其实早就整好了,杨白只不过是蹲在那里忍笑呢!
“过去还是不过去?”这是相国大人此时脑子里天人交战的主题。最后,“空城计”再次响起的时候,相国大人以不像病人的速度端着汤碗出了厨房。
听着那边屋门咣的一声合上,杨白在厨房笑得直不起腰。笑着笑着,突然愣住,原客是相国,他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还有,杨白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起了作弄之心,他有多久没与人开玩笑了。
放弃追寻问题的答案,杨白收敛好心神,又盛了一大盆蘑菇汤端到了主屋。
一进门,他就看见原客捧着空空的汤碗发呆,嘴里还念叨着:“为了大局,小小的原则违背了无妨……下次一定不会……”之类的话。杨白又想笑了,原来一碗汤竟让相国大人苦恼了这么久,真是罪过。
将汤盆放到桌上,杨白看着突然抬头的原客,产生了一瞬间被他幽深迷茫的眼神吸附进去的感觉,忙咳嗽一声,示意原客再喝些汤,想了一下,杨白拿起原客的碗帮他盛好之后放在面前,原客才又开始喝汤。即使饿极,原客吃饭还是透着一股优雅,像是与生俱来抹不掉的气息,无关境遇,自然而然的散发着。
一碗鲜汤迅速见底,杨白又帮着原客盛了两碗,原客这才露出满足的神情。看来相国大人真是被这半个月的干馒头给坑害惨了,此时的一碗普通的蘑菇汤竟是他从未吃过的美味滋味。
放下碗,原客自知失礼,站起来对着杨白微微躬身,“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好好……”想到杨白之前在林子里的态度,原客转了话“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
“我救你只是偶然,是你运气好,不必谢我。”
看得出杨白明显冷淡的语气,有拉开距离的意思,原客自然知道进退。
“恩人高姓大名?”
“杨白”
“请问恩人这里是何处?”
“清河镇杨家村”
“我想在恩人家多住些时日,不知可否?”
“可以……呃……”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原客的话,杨白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恼怒,不过。“我家很穷,你要是不介意就住着吧!”
“自然是不介意,谢谢恩人。”
“叫我杨白吧!”
“那……杨公子。”
“杨白”
“还是杨公子好些。”
“……”
“呃……杨……杨白。”看着杨白坚决地神色,原客也没法在坚持,只得放弃。
不咸不淡的对话到此结束。原客成功的找到了栖身之所,成为了杨白家的借住民。
“你先休息吧!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杨白出去后,原客慢慢坐到椅子上,长吁一口气。原来对话太直白,也是一种累。
饱餐一顿的原客,精神恢复了很多,本就没受伤只是脱力而已,自然没什么大碍。原客起身开始观察他将要暂时生活的地方。
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之后,原客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希望之火被瞬间浇灭。这样的屋子,确定能住人吗?
残破的纸窗,初秋的微风来去自如。没有帷幔的木床,有一边床脚居然垫着石块。屋顶的房梁上,蜘蛛在肆意攀爬。桌子和椅子像是被粗略的擦过,可是边沿处还是可以看见堆积已久的灰尘。墙壁斑驳,隐约看的出以前的曾有的豪华迹象。整间屋子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字画更是没影。
“我这是被一个什么样的人救了啊?”
看这本来很有一番格局布置的房间,破落成现在这幅模样,原客直觉是杨白太过懒散,没有勤快持家,所以才至于落得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步。“哎……” 原客叹息着,颇有一番遇人不淑的意味。只是他没想,他的境遇还有挑救命恩人的权利吗?
打开门,喟叹着的原客走出屋子,入目是满院的杂草,耷拉着的院门,西北角上倒塌的围墙,整个死气沉沉的荒院。要不是大太阳底下,地上拉得长长的影子,原客或许要以为他是被什么山里的山精妖怪给救了。
越是查看,原客越是心凉。这以后让他怎么生活呢?没有雕花香木大床,没有金丝羽被,没有书香墨溢的书房,没有餐餐精致的菜肴,更没有老管家精心周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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