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也要说一句……”朝渊看起来有些局促,低下头的模样又似与跟平时完全不同,“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花月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错愕,直到朝渊转身走出好远,他才道:“那我也说一句,你那笑容,我一直觉得很讨厌。”
朝渊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花月大人又来客串啦~
☆、三十三
白色的花瓣,红色的花蕊。密密麻麻地开成一片,是路边很随意就能见到的野花。
那个人曾经很喜欢。
那时他笑着跟那个人,既然这么喜欢,就给它取一个名字吧。
那个人想了很久,才认认真真地道,“朝渊”。
他只以为那个人在唤他,便随意地应了,直到那个人解释,才发现原来有更深刻的含义。
“叫朝渊。因为最喜欢,所以叫朝渊。”
那时心为那个人强烈跳动的感觉,到现在都还记得。
只是那个人不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名字。相比起来,“云白”更适合。
朝渊折下一枝野花拈在手里,细小的花朵随着风轻微地摇摆着,那一抹嫣红格外惹人,让他很轻易就能想起那个人收到花时的模样。
明明脸都红得要烧起来了,却一脸不乐意的模样,总是会把脸扭到一边去,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我又不是姑娘家”。
连说的话都一样,不管忘记多少遍,送过多少遍,反应都如此相似。真是有趣极了。
可是那含羞带恼的模样,明明就跟个姑娘似的。
朝渊想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若是这么对那个人说,他必定是要大闹一场吧?说不定会变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打人……真想看看啊。
可惜再看不到了吧?
一路走回龙宫,又沿着曲折的路,走到了最偏僻的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洞穴,洞穴尽头有机关,打开之后是另一处洞穴。
那是天净水域的禁地,封印着上古魔神天净的所在,若无允许,除了水君,其他人轻易是不许靠近的。一般来说,因为太偏僻,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会靠近。龙宫里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朝渊却毫不迟疑地走进了洞穴里,推开了尽头的门,进去后又回身将门关上了。
洞穴中依旧空荡荡的,只有中间的地面上,刻划着一个大大的圈。
朝渊刻意地绕过那个圈,走到洞穴尽头的角落里,那里地面上,跟记忆中一样,歪歪斜斜地刻着两个名字。
朝渊,雁苍。
他不确定那时云白是不是看见了,但一想到那个人在这里落下的眼泪,就还是觉得很心疼。
仿佛被什么冲动支使着,他蹲了下去,露出尖尖的龙爪,一笔一划重复描画着在旁边刻上了“云白”二字。
然后是自己的。只是刚起了头,又有点挫败地停了下来。
有什么意义呢?
龙爪恢复成手,他的指头在云白的名字上轻抚而过,最后终于咧嘴笑了笑,将手中的野花轻轻地放在了“云白”二字之上。
等他终于站起来时,洞穴中央的圈开始泛起了暗淡的绿光,他叹了口气,转身走过去,那绿光就更加强烈了,整个洞穴都在晃动,也许整个龙宫…
…甚至整个水域里都在晃动。
他伸出了手,上面还残留着之前划破的伤痕,朝渊毫不犹豫地在伤痕上又划了一遍,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圆圈之类,就仿佛点燃了什么似的,无数绿色的光线迅速布满了圈内,交杂出繁复的纹理,形成了一个如同法阵一样的东西。
周围的气息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邪恶又暴戾,圈阵之内开始有风卷地而起,渐渐就变得强烈,仿佛排斥着外人的进入。
朝渊却没有退缩,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敛尽,眼中清澄如水,只虔诚地望着圈阵中的纹理,如同感受不到那利刃般的风吹,一步步走到圈阵中央,而后伸出了另一只手,又一次划破手臂让鲜血滴落。
一滴、两滴……渐渐地连成了线,圈阵就如同有生命般地,开始贪婪地吸收着他身上的血液。
朝渊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像是再支撑不住,他跪了下来,双手支地,鲜血就这样自他身上流到地面,而后被迅速吸收。
朝渊开始低声念咒,相似的绿光慢慢自他身上泛起,越来越亮,渐渐地变成耀眼的金光,到最后几乎将他完整地笼罩在其中。
圈阵吸收得似乎更快了,血从体内迅速流出去的感觉清晰得吓人,他甚至能感受不只是鲜血,还有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生命,也在以可怕的速度被抽走。
下意识地他挣扎了起来。
然而一旦开始挣扎,流失的速度就更快了,仿佛是被什么饥饿的怪物吞噬着,渐渐地就连意识都模糊了。
就这样就结束了么?等一切被吞噬干净,自己就会死去。这种体验着自己死亡的感觉,果然很可怕。
只是,对于自己来说,这大概是最好的死亡方式了吧?
稳住封印,父亲就不再需要碎红玉,那个人就能安全。
只要有花月在,不管需要多少年,雕像也一定会重新通了灵识,这次是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什么意外都不会再有。
即使自己不在,那个人也不会伤心,因为他一定会忘记。如同过去一样,忘记自己,忘记所受过的伤害……甚至可能忘记他对一个叫“朝渊”的人的爱慕。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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