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乃是情劫。”
“汝若无情,何来情劫一说?”
秦断看着那黑暗中唯一的光芒,眉心沟壑渐深,“你究竟是谁?”
那人影微动,逐渐看不清五官长相,化作一道金光。
“吾乃天道。”
“三百年前,汝心境不稳强行飞升,引来九九八十一道九天玄雷,最终未能渡过,身陨当场。”
“三百年后汝元神重生,重归世间,吾特此前来,告知汝之劫数。”
“……为何?”
“……因汝提前引动天雷,连带打乱因果周转,有人因汝之故受心魔纠缠,举步不前,引人间大乱。”
“故,汝若想回到从前那般,便得先渡情劫。”
秦断问:“若我堪不破情之一字,又当如何?”
天道答:“汝曾因修罗炼体以至五感缺失,当下则五感俱全,其中之差,需汝自行感受。”
秦断闻言,还想再问什么,却见眼前光芒突然大盛,冥冥之中,只剩那空灵嗓音缓缓回荡。
“今日之事,实乃天机,不可泄露。”
除此之外,便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
再度睁眼时,头顶的碎石被晨曦映得微亮,秦断怔忪一瞬,缓缓坐起身来。
身上丝绸般的外袍随着的他的动作滑下,露出赤裸的半个胸膛,下一秒,他便感受到一股视线随之而来,回头便对上了那双冰雪般剔透的眼。
燓冽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入定,此番醒来,就见那人胸口半露,甚为不雅。
想起之前那事,他心有愧疚,便一挥袖,在两人间隔出一道白色冰墙。
“你自己穿衣便好。”
听那人平静无波的声线徐徐传来,倒是与记忆中逐渐重合了。
秦断晃了晃胳膊,干脆利落的将衣服裹好。
系上腰带之后,那冰墙自然消融,燓冽依旧坐在之前的位置上,闭着眼,长发披肩,周身灵气回荡。
竟然……又是入定了。
秦断瞪他半晌,只得做罢。
燓冽境界高他太多,就算他有心作祟,也只是白费力气,不足为惧。
秦断回头看了眼洞口的位置,外头恰逢天明,天际透出一丝微亮。他迈前几步,一低头,却见脚下山石刻出一道入骨剑痕,剑意凛然,让人不敢细看。
秦断了然一笑,转身返回洞中,寻了个角落盘膝坐下,运功入定。
结果倒有些意外之喜——本来因强行入魔而跌落的境界,在于燓冽交合之后,一举跃到了筑基中期,亦有继续突破之势。
秦断运魔气萦绕浑身经脉,将其淬炼的更为纯净,同时在心中默念口诀,不时便感到身体微热,气息在经脉中一点点膨胀,最终流入丹田之内。
一个小周天后,秦断暂且收功,睁眼时天色已暗,不知过了多久。
他起身活动几下,转头欲看燓冽的情况,却见一股凛然之气扑面而至,秦断脸色一白,连退数步,直到那剑痕跟前才堪堪停下。
而这不慎宽敞的洞府内,却已冰天雪地。
燓冽稳坐于不远处,双目紧闭,额间闪烁一点红芒,又很快被雪霜掩盖——他寒气绕体,浑身附霜,乌黑的发间挂着雪花,就连那长长的睫羽,都凝出冰珠。
随着那暴风雪一般的灵力翻涌,光是微微触及便觉剑气拂面,凌厉至极。
秦断见此,又后退半步,咬破指尖以精血凌空画符,他手法极快,连带着指尖血珠行云流水,几秒种后,伤口愈合,唯留那血符飘在半空,散发着猩红的光。
秦断双手合十,轻轻一拍。
血符急窜而出,不偏不倚落在燓冽附近,阻隔那摄人的剑气。
与此同时,燓冽眉心红光大盛,他闷哼一声,周身风雪骤然散去,只剩他坐于其中,弯腰吐出一口血来。
秦断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吐完血后,燓冽深吸一口气,再度闭目运功,他嘴角血迹未擦,衬得脸色愈发惨白,如此看去,倒有几分狼狈。
秦断皱眉看着那人调息完毕,缓缓站起身来。
“……走吧。”
“什么?”
燓冽在他面前站定,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凉,“他们快要追上来了……你体内尚有魔气,他们不会放过的。”
“他们是谁?”
“……我如今境界有损,他们若以性命相拼,我护不住你。”
“什么意思?”
这番答非所问进行到这里,燓冽闭嘴不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捏住了秦断的脉门。
后者浑身一震,本能想要挣开,于是燓冽手中劲道又松几分,只轻轻搭着。
他的手指很凉,像是初春的薄冰,接触许久之后,又透出一股极淡的暖意。
秦断不再挣扎,却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何处?”
燓冽回头看他一眼。
“带你去你应去之地。”
……
燓冽的这座洞府,可谓是偏远至极,秦断目前尚不够御剑飞行,只得被人带着。
如今他脚下踩着的这柄飞剑,乃是燓冽本命宝器,名唤“霜寒”。
燓冽是个器修,还是器修中杀心最重、威力最强的剑修,其巅峰之时与还是魔尊的秦断对上,两人酣战三天三夜,炸掉了足足五个山头,其中大半被坚冰所冻,霜寒九州。
那时秦断恰逢瓶颈,与之一战更是痛快至极,仿佛之前郁结一扫而空,满身满血都是战意,直到最后双方精疲力尽之时,他灵光一闪,竟有所突破。
于是秦断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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