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话一坐起来,便觉一阵头晕,靠在袁子湛肩上喘了一会,才道:“也好。”袁子湛见他面色更加苍白,便道:“您还是躺著吧。”萧思话道:“好。”袁子湛又扶他躺下,道:“我去端饭,等吃了饭,就立即去给你叫大夫。”袁子湛说完,就匆匆离开,去厨房端了一碗热粥回来,喂萧思话吃了,正准备去请大夫,徐桂正好来了,听说之後,对袁子湛道:“我去吧,你留在这里照顾王爷。”
徐桂说完,急匆匆的走了。他走後没多久,徐娇怜来了。袁子湛略感意外,徐娇怜对他道:“子湛,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去叫我。”袁子湛道:“好。”萧思话正在睡觉,袁子湛便拉著她去院子里,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香蕊姐的事?你认识那个男人吗?”徐娇怜听了,默然片刻,才摇头道:“我只知道那人姓孟,家在京城,其它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袁子湛听了,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徐娇怜也道:“人各有命,谁也顾不了别人。算了,别忘了,有事就去叫我。你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照顾不来病人。我虽不如香蕊细心,可至少要比你懂得多。”袁子湛点头道:“知道了。”
徐桂很快就带著大夫一块回来了。大夫诊完脉,斟酌了片刻,写了副方子,并叮嘱病人必须放宽心静养。徐桂将大夫送了出去,找人按著药方去抓药,又著人去煎药,直忙到午时才停下。
袁子湛喂萧思话吃了药,见他沈沈睡去,忽然想起件事,便去找徐桂,到了徐桂屋子外,却无意间听到屋子里人的谈话,当即刹住了脚步。他本想转身离开,可忽然间听到的一句话却让他站住了。
徐桂大声嚷道:“什麽王妃!你别痴心妄想了!”
徐娇怜不满道:“这你不要管。正好现在院子里缺了个丫鬟,你让我进去就是了。”
徐桂厉声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
徐娇怜叫道:“为什麽不同意!这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机会!一旦成了王妃,我就一辈子荣华富贵了!你凭什麽不同意!”
屋里静然片刻,隐约听到徐桂的叹息,还有无奈的声音,“什麽荣华富贵,王爷他自己都保不了他这辈子的富贵。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
袁子湛听到这里,心里又酸又苦,想起萧思话来,心中竟针刺般的发痛。他本来就是想跟徐桂商量让徐娇怜顶替香蕊的事,只好作罢,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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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
回去之後见萧思话依然睡著,呼吸虽极轻,却也平稳,只是双唇泛白,人也清减了些。露在被子外面的双手苍白发青,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虽然他体型微福,可这双手却极瘦。指甲仍是修剪的整齐,不带一丝垢色。
袁子湛突然觉得心中很满,什麽东西已经盛不下,要溢出来。可那感觉却太飘渺模糊,他看不真切。
香蕊离开造成的创痛逐渐淡去,萧思话的病也好了许多,只是精神总不大好,本来白皙的脸色少了光彩,苍白了几分。秋日将过的一日午後,萧思话午睡醒来,见袁子湛正坐在桌前看书,忽然窗外吹进阵风,将那书页掀飞起来,哗哗作响,袁子湛慌忙用手掌压住。萧思话笑道:“几时了?”袁子湛听到,略忖片刻,道:“大概申时了吧。”
他说完,起身倒了杯温水,给萧思话端过去,又道:“刚才徐管家来了,看你正睡得熟,就走了。”萧思话喝了口水,问道:“嗯,什麽事?”袁子湛道:“好像是徐娇怜的事。”萧思话听了,一脸了然,道:“是她的婚事。前几日徐桂提过。”末了,又补充道,“倒是个不错的人家。”
袁子湛想起数月前在徐桂房外听到的对话,心中不快,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萧思话却突然叹口气,悠悠道:“不知香蕊怎样了。”袁子湛经他一提,思绪一时飘远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道:“但愿那人对她好。”萧思话道:“如此自然最好不过了。”
袁子湛忽然心思一动,望著他问道:“王爷曾喜欢过什麽人吗?”萧思话沈默片刻,似是在回想,才道:“不记得了,过去的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袁子湛走回桌边,将杯子放下,徐徐道:“王爷,我现在明白香蕊姐的心情了。若一个人有了喜欢的人,这世间唯一想做之事便是同他相守到老,不欺不负,不离不弃。”
萧思话叹道:“相爱之人若能相携白首,确是这世间至美至幸之事了。”说完,又长叹一声,道:“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袁子湛立即道:“不会!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陪著王爷。”萧思话道:“别说这种话,今後想再收回去可就不易了。”袁子湛双手在身後捏成了拳,咬唇不语,思量良久,才终於压下心中的冲动,低声道:“既然说了出来,自然不会再收回去。”
窗外秋风扫过,树叶飒飒作响,枯叶悠然飘落,院子一角的花坛一副凋败之景。袁子湛想起去冬在这院子中同香蕊玩雪,如今却是人去物旧。
今冬之冷,犹胜以往,几场大雪,残雪堆积,院中一角积雪半人高。萧思话的病未痊愈,因之体虚,又添了畏寒之症,袁子湛总是惦记著向炉中加碳,夜间也总要起来查看炭火。便如此相守著到了年底,徐桂被养女夫妇二人请了过去,只剩下他们二人。
人虽少了,可袁子湛却非要过个热闹的新年。吃罢年夜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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