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侯……”乙卯接过燕支,也是纠结万分。
“当不起,封城郡侯已亡故,我不过是个玉衡的叫做阿婴的琴师罢了。我要走了,你回去吧。”慕容婴,或者说阿婴,说完后便转身上了马车,作为赐给天权侯的玉衡美人前往天权。
九年后,齐铁匠病重,齐之侃坐在榻边忍着眼泪。
“我儿……”齐铁匠在这些年里已经把自己铸剑的技巧全部教给齐之侃,而齐之侃在铸剑上更是天资超群,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只是差了些经验,相信他日后必定能铸造出不输自己曾造出的神兵,“我曾跟你说过,天玑侯与我们有恩,还记得吗?”
“记得!”齐之侃抹去溢出眼眶的眼泪,咽哽着说。
“好,如此便好……”齐铁匠本想着回来便把燕支和云藏献给蹇宾,但是途中生出变故,两柄剑都流落他方,他无法报恩,只好让齐之侃继续报答这份恩情,况且本来蹇宾对齐之侃就有救命之恩。虽然齐铁匠带着齐之侃久居山野,但他偶尔会去王城卖卖野物也会买些补给回去,果然,公子蹇宾最终成为天玑世子,当年还是孩童的公子竟一语成箴,齐铁匠心里对蹇宾更多的还是敬畏。
“我儿,你要记得,日后遇到天玑王或是天玑世子……”齐铁匠费力地说着遗言,眼睛渐渐涣散,但话语里的鉴定不容齐之侃反驳,“一定要为他效命,以命相报,肝脑涂地,知道吗?!”
“知道!我记得!爹……不要死啊爹!”齐之侃哭喊着。但齐铁匠最终还是在齐之侃的哭声里去世。
自齐铁匠过世后,齐之侃便埋首剑庐锻剑,除了必要的打猎和采买物资,他几乎从不与王城或附近的人有来往,就这样独来独往的日子过了一年多,在一日采挖野菜时,他见到路边一个白色的人影……
☆、艮
“王上,这些是郎官从西北搜罗的歌女和伶人,让她们为王上演奏一曲如何?”莫澜和莫汛去了遖宿,其他的县主伯侯便趁机向执明献媚,但莫家的人一直都在。
执明点了点头,只见站在庭中的女人们一字排开,伶人手中拿着的乐器是执明从未见过的,其中两名歌女上前一步,她们演奏的是富有西北风情的曲子。
执明未曾听过胡乐,正觉新奇,闭目细听之下,彷如纵马草原之上苍穹之下,一派豪情万丈,与以往宫中伶人的靡靡之音或慕容离阿婴那般的离愁凄苦大不相同。
一曲毕,执明便拍手叫好,“好,好得很!郎官身在北境还能想到本王会听烦了宫中的丝竹,这份心意本王记下了。你们可会听官话?”
众胡姬均看向站在中间长相妖冶的女子,那胡姬也大大方方地上前行礼,“回王上,奴都会的。”有些口音,但口齿清晰礼数恰当,显然莫濧也是费了好些功夫教会这些胡姬钧天官话和相关礼仪。
执明点头,想了一下,问了一句:“你们既然被送来这里,想必部落是没了,可恨本王?”
一众胡姬都被吓坏了,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叩首,为首的胡姬连忙说:“奴从未想过,奴……奴在部落从未被当做人看过,奴曾换了两次夫君,可是……”说到痛处竟痛哭起来,“可是竟然在部落败了的时候被天权俘虏才觉得……奴是一个人……”她身后的胡姬也都一起哭成一团。
近侍们心里都大呼不好,执明怕是会斥退这群胡姬大呼晦气。然而执明却没有斥责这些胡姬的失仪,只是轻声地问:“你们部落……对你们很差?”
胡姬抹了脸上的泪,“回王上,奴的部落里,女子只是战士的财产。”
财产,自然算不得是个人。
执明看了她身后的胡姬,注意到其中一个女子只有一个耳朵,不禁有些动容。
“不要哭了,都起来吧!你们都是莫家献上来的伶人,记住了,是伶人不是奴仆,本王的侍者都不用自称为奴,你们也不用。安排她们到伶人的住处,日常衣食也不要亏了她们,那里伶人不少,你们与他们多说话把官话练好些吧。”
众胡姬又是叩首谢恩,口里叨念着“天权王万岁”之类的话。执明不以为意,只摆了摆手让近侍带走她们。
“本王要真的万岁,岂不是成了老妖怪了?”执明又坐下喝茶。
“王上,咱天权的图腾是玄武,怎么就不能了呢?”献胡姬的莫家的人笑着说。
执明用手指了指那人,笑着说:“揶揄本王了?”说罢又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也说得没错,本王不过是个缩在王城连昱照关都不敢出的乌龟而已,天权大军才是凶猛的蛇。”
莫家的人听了执明的话,立即跪在地上说道:“王上是天权的王,也是天权的天,天权大军不过王上的臂膀,他们皆属王上所有,又怎能把他们比作玄武呢?王上,玄武从来都是一体的,您终会一统钧天的!”
执明摇头,“你还真不愧是莫家的人。”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风和日丽的,正好,本王想看斗羊了,你下去让人准备准备吧!”
在这天晚上,寝殿外的风铃响了起来,执明一下子坐起,连鞋都没穿便冲到门边,只见门前跪着一个神风营暗卫,双手捧着一封密信。
执明拿过密信便让暗卫退下。信的内容不多,却让执明难受了好几天。
慕容离竟把共主玉玺给了遖宿王毓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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