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郁实在气结,他原本正在对娄琛挤眼睛,示意他一会儿一定要记得接自己的剑。可就在他傻呵呵的笑着幻想日后好日子的时候,他那平日一直与自己不对付的皇兄,竟然先他一步走到了娄琛面前,赠出了宝剑。
态度傲慢不说,还特意提高了音调,像是对他的挑衅一般透着浓浓的敌意。
这怎么行,阿琛可是他选中的执剑!
高郁登时就不乐意了,不顾一旁侍奉太监的阻挡,在娄琛快要说出答复之前,打断了他的话。
而后,众目睽睽之下,二皇子高郁抱着那把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宝剑跳下了坐席,然后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下来。
“皇兄且慢。”高郁拉着小脸,竭力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冷静,“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皇弟我对娄侍选也喜欢的紧。皇兄你就行行好,把他让给我,好么?”
此言一出,现场哗然。
高座之上南梁皇看着相对而立的两兄弟,笑着摇了摇头,示意礼部官员不要阻止,然后端着酒杯细细看起戏来。
“那可不行,赠剑本就按长幼顺序依次选择。本宫先看上的就是本宫先看上的,怎么能随便让与皇弟。”高陵言辞犀利的拒绝,半点不肯退让,“况且‘执剑’又不是杂物东西,皇弟所言未免太埋汰娄侍选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明里头虽然是为娄琛鸣不平,但实际却在指责二皇子高郁傲慢无礼,视人臣如杂物。
可机敏如娄琛,先前虽然还有些迷茫,此刻听了大皇子一番话后,怎么会猜不透他们一派的心思。
从大皇子带着几分不甘不愿的眼神中,他就已经看出了这背后的计划。他料想宫里应该有人时刻紧盯着娄琛,他们见面的时候就已有人通报到了谢德妃那里。
刚才的会面,谈话内容虽然无外人知晓,但赶在“择剑宴”之前见面,能谈的事情又会有哪些?
事实也正如娄琛所想,高陵虽然一副非娄琛不可的样子,内心选中的执剑却不是娄琛。他可看不上这个在比武场上被人打的吐血的‘执剑’,这样的人随侍在旁,安危谁能保证。
只是因为宴席开始之前,母妃递了个信儿来,他才非选不可。
而高陵不知道的是,她的母妃谢氏却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娄家虽然已经落魄,但娄烨仍手握兵权,是能左右南梁安宁的“神武大将军”。他多年不曾回京,也未在京中经营人际关系,可军中威望犹在,曾经追随上一任“神武大将军”娄敬德的将士也不少。
娄家虎父无犬子,凭那日的比武就可看出,娄琛绝不会是泛泛之辈。若是能有其为助力,那日后“太子”之位正要兵戎相见的时候,他们也会多几分胜算。
再者就算日后娄琛若真的不能为他们所用也无妨,“执剑”并不是不可以撤换,到时候设个巧妙的计谋引娄琛入局,再找个借口将他驱逐出京也不迟。
只要,这次不能让二皇子高郁得他就好。
顶多就是耽搁三年,这三年她还可以为大皇子培养一个称心如意的“执剑”,而娄琛若是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就只能是个弃子。
娄家背后是靖王,没有靖王的帮助,高郁这个从宫外找回来的“野皇子”就算再得皇帝喜欢,又怎能与他们在实力上抗衡。
谢德妃算盘打得好,一石二鸟。
思及此,娄琛眼眸微敛,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带了一丝寒意。
然而,有些慌了神的高郁却全然没注意到娄琛的眼神。
他吸了吸鼻子,生怕娄琛误会,急急的解释道:“不不不,本宫没有看不起娄待选的意思,只是真的太欣赏他了,所以希望能选他做执剑,还请大皇兄割爱。”
陵见高郁漏了怯,颇有些得意的道:“不是那个意思最好。”
高高郁咬着唇,第一次对着这个有意针对他的皇兄,服了软:“那大皇兄你到底怎么才肯答应退让?”
高陵甚是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笑嘻嘻的道:“不让,按规矩办事,长幼有序。”
“皇兄你!”高郁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滑下,无奈之下,他只好向高座上的人求救:“既然如此,那还是请父王定夺吧。”
“你!”高陵气结,他这个皇弟最会哭惨,明明比他小不了多少,每每遇到事儿却总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哭鼻子卖惨。
而且最令人气愤的是,父皇每次都偏袒他,即使是他有错也最多责骂两句,并不会真的责罚。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越看高郁越是不爽,明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的皇子,明明母妃才是陪着父皇一路走来的人,明明四年前他就该被册封“太子”,却因为高郁出现父皇生生的拖了下来,一直拖到了现在。
明明……
高陵怒火中烧,说话也没了分寸。
为了逞一时之快,那些他偷偷从母亲处听来的话,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了:“皇弟你争来也没用,京中世家谁人不知娄琛是光禄大夫林致远的头子,你既已经选了林家嫡子做‘奉笔’,又怎么能选娄琛做‘执剑’呢?”
话音落下,在场知道内情的众人都嘶的一声,抽了口凉气,就连一直作壁上观的南梁皇也皱起了眉头,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
高郁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娄琛,嘴巴动了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皇兄,皇兄你胡说八道什么,娄琛是娄家嫡子,怎么会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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