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您才是心有所属?”
慕容则脸色遽然大变,快步离去,甚至运上了轻功。
慕容获向地上啐了一口,连奔带跳地进了房,本是急切地想看看季白兰的情况,不知为何却也学会了鬼鬼祟祟,先严丝合缝地关了门,心头犹在剧颤。
季白兰阖眼躺在床上,衣服倒还齐整,大概是宁死也不肯被人见此狼狈:“阿获……是你吗?”
“白兰哥哥,是我。”慕容获把到了嘴边的“三嫂”硬是咽了下去,他毫不怀疑此刻听到这句话季白兰会直接吐血。
“你现在就拿上我给你的东西下山……走得越远越好……”季白兰在虚空中徒劳地挥舞双手,嘴唇抿成一条苍白而绝望的线。慕容获猛然跪在他床前握住了他的手,去吻他的指尖。
这吻本该令季白兰惊怒的,可他的手太冷了,一个小小少年的吻并不能令他的感觉复苏。
慕容获看着近在咫尺的病容,心头有些恍惚,季白兰病过很多次,自己都见过,憔悴中不失风度,也有一种动人,但这样来势汹汹还难以启齿的“病”,自己没见过。此时的季白兰面色潮红,不像生病倒像情动,无端便引人凌虐。
慕容获心头澎湃到令自己也骇然的感情被打碎成了浮沫,弥漫着说不清的酸楚:“白兰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阿获,你是最听话的,你不该再搅进这锅脏水里来。”
“嗤,家主自己都能做下这样的事,这个地方已经彻底烂了!方才我不过激了他几句,他逃得比蛤蟆跳还快。白兰哥哥,你不要怕,我现在能保护你,大不了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然后带你走!”
“……慕容家当日收留了我,我才能苟延残喘到如今。二老对我很好,对此事全然不知。若说出去,他们要么不信,要么大怒成病。我不能这样做人。”季白兰回握住了慕容获的手:“你听我一句劝,你斗不过你大哥,就算真的有怨,你也羽翼未丰,我不能再眼看着他毁了你!”
“——难道我就能袖手旁观,等他逼死你吗?”
慕容获怀疑先吐血的人会是自己,但他明白季白兰说的都对,此刻的自己甚至连对季白兰说一句“我喜欢你”的勇气都没有。他是听话,季白兰也笃定了他的听话,两人一时默然无语。
季白兰自己扶着额头坐起身来,像儿时一般轻拍着慕容获的脊背:“你答应我一定要常常写信回来,不要太担心我,只要你三哥回来,我当面把话和他说清楚……我就会抽身离开这个地方。”
“你听起来很害怕。”慕容获无言地把头埋在季白兰怀里,他身上除了药香,还多了些来自慕容则的味道,一种淫靡而令人生厌的气味。
季白兰惨笑,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被这两兄弟气极了,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埋骨于此。但只要能干干净净抽身,要他怎样都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只有你平安,我才能不害怕,明白吗?”
慕容获眼神阴郁,暗暗下了一个决心:“那你必须保证,在我回来见你之前,你得完好地活着。”
他甚至不敢奢求季白兰能好好活着,只要人全须全尾就还有转机
季白兰见他果真听话,十分欢喜,勾起唇角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依然带着盛放的紫藤清香:“阿获,你真的长大了……”
慕容获的确是长大了,他开始懂得有些话不该说——
他没有告诉季白兰,慕容狄一段时间内不会回山,人人都在传,慕容三爷新得了一个私生子。
09
慕容狄在三日后归来,并没有大张旗鼓,反而行动隐秘。
这是他不情不愿奉了家主的命令所为,慕容则端坐着等他,眼见二弟潇潇洒洒地走进来,手指按在腰间长剑的白玉坠饰上,仍是一派眼中无人,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放下了茶盏。
下人们都知道三爷这次回来是瞒着人的,也心知是为了私生子的事,家主要遮丑,故此都连头也不敢抬。只有慕容获敢四处张望,只见慕容狄身后还跟了几个丫头奶娘,怀里抱着一个红布团,看上去既小且软,像个嫩嫩的饺子。
慕容狄毫无为身后众人着想之意,独自大马金刀地快走着,丫头奶娘们不是江湖中人,跟不上他,又要顾着怀里的孩子,紧张得出了汗。慕容则忙命止步,冷眼看着慕容狄道:“跟你回来的,是什么人?”
“大哥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慕容狄毫不在意地一笑:“白兰呢?他怎么不在?”
“你还有脸提白兰!”慕容则像是当真带了三分怒气,约莫是常年压抑的妒火作祟,他的声音里竟然透出了几分幸灾乐祸:“如果白兰知道你fēng_liú的下场,他不会再给你机会。”
慕容狄“嗤”了一声,不自然地转过头去。慕容则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越是油腔滑调就越紧张,想必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慕容狄本想把孩子养在山庄外,他的fēng_liú债仔细算来让人头大,总不能瓜熟蒂落地一个接一个往回领,他生怕季白兰被气得呕死。
成亲之前还有几分侥幸,如今慕容狄也生出了些惧内之心,自己咂摸着还有几分亲热,虽然是够不要脸的。
“我也听你的话把孩子带回来了,现在怎么收场?我看我还是立刻和白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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