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而沉痛的声音在秦绪背后响起。
“难道你不想像正常人那样,以后和爱的人结婚生子,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吗?”
秦绪的脚步顿了一下,像个正常人那样……有那么一秒,他脑海里闪现过一张俊秀苍白的脸。可是和爱的人结婚生子,对他这种人来说,永远没有可能吧……
“小绪,我还会去看你的。舅舅相信你不会放弃自己。”秦恺一直跟到他的车门边,即使秦绪已经发动了车子,他还是固执地扒着他的车窗。
“我要关窗户了。”秦绪用手拨开他的手掌,戴上墨镜,冷静地一脚踩下油门,迅速驶出了停车坪。
叶笛生正在焦急地翻找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柜子。
他记得很清楚,有两把可以打开他脚铐的钥匙,秦绪只带走了一把,一定还有一把备用的藏在这个公寓里。
他先从客厅的电视柜和沙发缝里开始找起,秦绪的画架隔层他也没有放过。但翻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秦绪自己的房间门紧闭,他进不去,最后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抱希望地在壁柜里四处翻找了一通。
他没有找到钥匙,但却在最下层的抽屉柜里翻出了几个空药瓶。看着药瓶标签上的碳酸锂、卡马西平等他从未听过的药名,再仔细阅读了一番标签上的功能说明,叶笛生的神情渐渐有些凝重。
“你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叶笛生心头一惊,连忙把那几个空药瓶放回原处,强装镇定地拿了两件衣服出来,“我想换身衣服穿。身上这套偏大了,不太合身。”
秦绪走过来,拿过他手中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是大了,当时是按我的尺寸买的,没有注意。明天我再给你买一套吧。”
叶笛生勉强笑了笑,“你不是出去有事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10章 同床
“你不想看到我回来吗?”
叶笛生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双黑色的、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穿透他的血肉一样,把他最隐秘的心思都窥探得一干二净。
“你在找备用钥匙吧?找到了吗?”
叶笛生的喉结动了动,干涩道,“没有……”
他等着秦绪的怒火,等待着他阴沉的脸色,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秦绪并没有发怒,他只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微垂下眼,显得有些哀伤。
“你当然找不到,备用钥匙放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我累了,要回去睡一觉。我会起来做晚饭的,如果错过了时间,叫我一声。”
叶笛生怔怔地看着他带上门离开。
直到快七点的时候,秦绪才睡醒。此时叶笛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有自己的坚持。宁愿饿死,也不愿意主动去跟秦绪妥协。
“为什么不喊我起来?都这么晚了?”秦绪顶着一头乱发从卧室里走出来,天气越发热了,他睡得满头是汗,干脆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走到叶笛生身前。
叶笛生半闭着眼,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你把我关在这里,跟饿死我又有什么区别。”
秦绪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但他及时按捺住了心头的那股烦躁,而是压低声音道,“我说过了,别惹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叶笛生冷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秦绪会做什么,这个疯子会变得性欲高涨,半夜闯进他的房间,强硬地要和他上床。只是他心底始终存着一份不解,以秦绪的力量和体型,要压制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可他并没有强迫自己。秦绪甚至主动躺在他身下张开腿……是因为他的病吗……
“你在想什么?”秦绪突然凑近他,表情有些不满,“你刚才分心了,你在想着谁吗?”
叶笛生当然不会说我在想你这个疯子究竟得了什么病,他别开眼,漠然道,“不是要去做饭吗。快点,我早就饿了。”
那理所应当的语气,就像一个骄纵的丈夫在命令他任劳任怨的妻子。秦绪觉得这个类比非常有趣,他忍不住笑出声,摸了摸叶笛生的脸,“看来我是太娇惯你了。”
叶笛生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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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很平静,平静得叶笛生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他的房间门没法反锁,所以只要秦绪愿意,可以随时进来。一想到这点,叶笛生就很难安然入睡。
强撑着眼一直到半夜,叶笛生也有些熬不住了。想起白天时在那个壁柜里无意中找到的药瓶,他还是有种后怕感。他记得很清楚,有个白色的药瓶上写的是:主要治疗躁狂症,对躁狂和抑郁交替发作的双相障碍也有疗效……
躁狂症……抑郁……抑郁……叶笛生的黑眸渐渐变得有些晦暗,这两个字仿佛勾起了某段他深藏心中的往事。他眼中闪过一丝克制的痛苦,转过身,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咔哒一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叶笛生脊背一僵,慢慢转过头,就看到秦绪站在他床前。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从窗帘缝隙透出来的一丝月光洒在他半边侧脸上,他低头凝视着叶笛生,像一个漂泊已久的孤魂。
“我想和你睡一起”秦绪低声说。
叶笛生的喉头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拒绝,很有可能惹得秦绪暴怒,而接受,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当口,秦绪已经爬上了他的床。床单白天已经换过了,新床单还带着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秦绪掀开他的被单,很自然地蜷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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