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我厉害的cv有很多的。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其他一些剧,都是经典之作……”唐景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升起了一丝古怪的不情愿,像一只小爪子恶意地挠着,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谢谢你,不过不必了。”陶希宁笑道,“我听你的就好。”
小爪子僵硬了一瞬间,随即变本加厉地抓挠起来。
陶希宁渐渐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天空,仿佛他能看见半空那轮单薄的月亮似的。
“告诉你吧,唐景……心理医生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那个小房间里,听求助者讲他们的故事。那其中,有小时候亲眼见到爸爸掐死妈妈的,有嫉妒亲妹妹以至于四处污蔑她的,有被最信任的朋友j□j的……人间悲苦,永远超出你的想象。他们的声音,又冷又涩,有时带着哭腔,有时骂着脏话。
“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通过努力把求助者送回外面,外面也是有欢声笑语存在的,我知道,但我听不到。更多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聆听,等求助者清空了负面情绪,再自己走出去。他们倾倒下的痛苦彷徨,通通堆积在那个小房间里,我们不停打扫,刚刚扫干净,马上又会堆满……
“并不是在抱怨什么,因为我认为自己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但是即使是心理医生,偶尔也有自我怀疑的时候,会忘记那个房间并不是全部的世界啊。”
陶希宁有些恍惚地笑了一下,看得唐景揪起了心。
“然后在那个时候,听见了一道微笑着的、温暖的声音。再俗套的故事,由他诉说起来,也有让人相信的力量。好像在悄悄地提醒自己,世界还是会变好的。”
“——我吗?”唐景一时间难以置信。
陶希宁沉默了几秒:“这些话原本不该跟你说的。但我觉得昨天那一幕,你有权得到一个解释。”
“昨天?”唐景隐约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甚分明。
陶希宁转过身,正对着他的方向:“我指的是,我对你夹带了先入为主的情绪,不得不中断谈话的事。”
心目中散发着正能量的声音,突然加入了苦大仇深的队伍。唐景回想起对方的举止,当时只觉得奇怪,现在仔细想来,似乎能体会他的煎熬。
“我很抱歉。”唐景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握住陶希宁的肩,“你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对我的意义,真的,我从没这么荣幸过。”
做cv能做到成为别人精神支柱的份上,换谁都该觉得值了。
掌心的温度烙在肩上,陶希宁习惯性地抿起嘴,稳定了一下心神才开口:“该道歉的是我,自作主张地强加给你那样一个形象,其实谁也没有义务当一个输出者。”
可我乐意啊,唐景心想。
他不知道怎样将这种心情传达给对方,于是干脆直截了当:“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陶希宁笑了:“真的不用……啊,对了,有时间的话多出几部剧吧。你好久没出新剧了,我只能不停重温以前的。”
唐景还真的就此考虑了一下:“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干音交上去以后他们还会拖很久。”
“倒也是。”陶希宁小声叹了口气。
而且,做过那种噩梦以后,他大概也没有心情配耽美剧了吧。
两人重新迈步,默默地走到了车站。陶希宁回头道:“早点回去吧。谢谢你请我吃饭。”
唐景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冲动地脱口而出:“你有什么想听的故事,我来读给你听吧?”
陶希宁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街上有车驶过,流动的光影倒映在深黑墨镜里。
“如果只是自己朗读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录好,你也不用去找有声读物了……”唐景越说声音越低。这同情心泛滥似的行为,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抵触。
沉默几秒,陶希宁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就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
陶希宁原以为对方只是随口一说,转眼就会忘掉。没想到隔了两天,接待处的夏弦月把一个硬硬的小东西递到他手里:“前几天来过的那个唐景,托我交给你这个。”
陶希宁摸了摸,是个u盘。
心跳再次不争气地加快起来:“他——他已经走了?”
“唔,工作时间闲人勿入,你也知道的。”
陶希宁点点头:“谢谢你,小月。”
夏弦月好奇地看着陶希宁的表情变化,却见他不再开口,只是将u盘小心放进了口袋,不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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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希宁一回到家就去敲妹妹的房门:“小安,帮我看下这个u盘里的东西。”
“诶,这是哪里来的?”
“别问了,告诉我里面有什么。”
陶念安将u盘j□j电脑:“有三个音频,未命名。到底是什么,弄得这么神秘?”
“抱歉,这个不能跟你说。”陶希宁笑了笑,“能不能导到我的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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