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聊,行动缓慢,钰儿忽然噗嗤一笑,说:“景哥哥,海棠人小心思却多,昨日特意跑来我床前趴在枕边不肯走了,不知道又听说了什么。”
“他们两个,每天都去太医那边听墙脚。”夜景弦说。
“啊?!”钰儿惊讶,“你不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
“吓他们做什么。”
夜景弦停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他们跟谁亲近?”
钰儿想了想,回答:“恒儿跟你亲,海棠跟我亲。”他是通过仔细分析的,因为夜恒已经开始自己睡,而他大多数时间除了上学堂就是在夜景弦眼皮子底下学这学那,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可夜棠年纪小,跟他待一起的时间到多的是。
夜景弦却否认的摇摇头,说:“他们都跟你亲。”
钰儿眨眨眼,“那是因为你太严厉。”
“嗯,也许。”夜景弦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夜恒,真的可谓一丝不苟,“恒儿其实很懂事,他一定知道我的期望是什么,做什么都很认真,并且很努力,但他心里想要的,还是普通的关爱,所以,他最爱的是你。”
钰儿听了,心底有一丝酸涩,“你对恒儿是不是太过了?他还那么小,就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夜景弦紧了紧他的外衣,说:“现在严厉些,等他到了十五岁,我就不必再管他,若是现在放松,我却要管他一辈子,你说哪种划算?”
钰儿思考一下,回道:“嗯......也有些道理。”
“那海棠呢?”钰儿忽然想到小儿子,夜景弦对海棠,除了应有的关爱,期望却小的多,钰儿完全没看出夜景弦想把夜棠培养成什么样。
夜景弦说:“海棠......自由发挥吧。”
“啊?什么意思?”钰儿奇怪道。
“既然有恒儿这个哥哥在上面顶着,海棠想长成什么样,就看他自己了,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没意见。”夜景弦坦然说。
钰儿笑着嘟起嘴,“你说恒儿会不会想变成弟弟?”
“应该想吧......但是他没机会了。”
“呵呵,当真有些不公平。”钰儿笑道,他打了个哈欠,拍拍肚子问道:“这个想好名字了吗?”
夜景弦一愣,刚刚的聊天让他的心情稍稍有些放松,现在看着钰儿凸出的肚子,不得不再次想到他将面临的问题,名字?他到是有些想法,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生下来再说。”
钰儿催促道:“景哥哥你告诉我嘛,若是过个十年八年都醒不过来,我要一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夜景弦面色黯淡,钰儿自知失言,忙说道:“其实也不会那么久,爹爹是自己控制梦境不愿出来,我又控制不了,肯定不久就被踢出来了,呵呵。”
钰儿干笑着,夜景弦忽然把他拥进怀里,靠在他的耳边沉声说:“我说过,你不可以离开我。”
钰儿打着哈欠,努力睁了睁眼睛,说:“当然了,我早就离不了你了,你只管等着我醒过来,或者可以时常跟我说说恒儿,海棠,还有这个......的故事,”钰儿把头靠在夜景弦肩上,“你要告诉我他们有没有长高,又学了什么新知识,有了哪些进步,把他们的一点一滴都讲给我听,就像、就像现在这样......”
钰儿靠在夜景弦肩头合上眼皮,夜景弦心中一痛,时日将近,他总要面对他闭上眼睛很难醒来的那次。
夜景弦把钰儿抱起来,身后树丛沙沙作响,夜景弦侧过头对身后说:“爹爹睡觉了,回房吧。”
很快就到了荣盛六年年底,这大半年里,夜景弦异常沉静,百官看着他黑不见底的脸色也不敢细问,所以直到最后时刻礼部尚书才匆匆来询问要不要筹办新年盛会,夜景弦哪里有心情办盛会,两三句就打发了,因此,荣盛七年的这个新年,堪称历来最冷清的一个新年,不仅没有盛会,绍京城除了普通百姓会放几颗爆竹,百官府上也是毫无新年气氛。
百官心里忐忑,但奕王府这领头的都没怎么表示,他们更不敢越过了去,只好各自在府上吃顿饭就草草收场。
过了年钰儿临盆的日子将近,他睡的也更多,有时叫都很难叫醒,经过那么久的担忧,夜景弦反而冷静下来,除了日常守着熟睡过去的钰儿,更多的是照顾两个孩子,对夜恒的教导也没怎么松懈,沈洛知他是在勉力支撑着,因为他还要等钰儿好起来。
一日清晨,夜景弦刚刚洗漱完毕,打算给钰儿擦洗的时候,忽然见他睡梦中眉头蹙的很紧,似乎在承受什么巨大痛苦,夜景弦心头一震,连忙出去叫人来,钰儿生产的日子就这几天,他知道,这一刻还是到了。
太医和雪冥的神医很快就来了,钰儿已经被疼的醒了过来,从怀上孩子,他从没这样清醒过,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钰儿这边破羊水。
可是,这一胎却是颇为难生,从清晨磨蹭道午时,钰儿已经疼的满头是汗,却还不见一点迹象,夜景弦焦虑的拉紧他的手,一遍遍说着安慰的话,这里没人敢让他出去,况且在这种危机时刻他也不可能离开他身边。
到了下午,羊水终于流了出来,钰儿疼的低喊出声,门外也想起了几个孩子的哭声,夜景弦没空理会,微微侧开身让几个有经验的人帮钰儿接生。
一番忙碌,还是没什么进展,孩子卡在穴口出不来,钰儿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泪水混着汗水滑落,夜景弦心疼的咬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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