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众人不解的眼神,洛怜独自走出了门。
一只脚跨过门槛,洛怜突然停了下来,侧身倚在门上,轻叹一口气,他看着秦云飞,眼神里有些不忍。
“云飞,你若想要宝儿回来的话,就把你的婚礼和我的安排在同一天,现在是三月底,四月十五是宝儿的生辰,就定在那天吧。要是他真的舍不得你,他一定会回来,不过如果他不回来,你也不必等了,就当是一次赌博,赌你们之间到底是不是有感情。”
用婚礼来做赌注,会不会太荒谬了?
不过宝儿既然是洛怜的儿子,就不应该用一般的方法。
简言才是最觉得莫名其妙地那个,他实在不能理解洛怜的逻辑.
“怜儿,你说与我成亲,也只是为了一个赌注吗?”
简言的白衣在光线偏暗的小屋里清亮异常,不管什么时候,那张完美的面容都不会对他露出愤怒的表情,只要是对着洛怜,简言永远是温柔的。
,我不是在赌博,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待。”
洛怜已经完全踏出了门槛,身上还穿的是白色的里衣,单薄纯净。
洛怜微笑着对简言说,我和他有过两次婚礼,第一次没有办成,第二次终于穿了喜服,可我离开了他。所以我在想,我和他是不是注定没有缘,如果我和你的婚礼一切顺利,那么,我也可以说服自己,不是我不爱他,是因为天注定,就算是个拙劣的借口,我也会好受点。
那么我就可以对自己说,洛怜,你可以放下了,以后、下辈子,也别去找他了。不乱于心,不念将来,不困于情,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第一百零六章 你我尘心佛祖知
因为刚刚接任武林盟主,还有很多繁琐的事务,秦云飞暂时回了连云城,孤月也跟着石清朗一起走了,只剩下简言陪着洛怜在伽蓝寺。
洛怜站在园中,伽蓝寺仅有的两棵樱花树都死了,凄凉得很。
樱花已经不开多时,自从假婴莲回了百鬼花谷,洛怜就没有一天快乐过,樱花也跟着谢了。
帝释天把他贬入凡间的时候,也是一时气急,想着他在阿修罗族当公主娇生惯养,肯定不能忍受做一只小小的花灵。
谁知舍脂是乐得其所,和洛安再续前缘,喜结连理,把帝释天气得半死。
过了这么多年,天帝也该放下我了吧。
洛怜握住左手腕上的玉镯,双手轻放在胸口上,闭上双眼,聆听伽蓝寺的钟声。
寺庙总要比外面安静些,就算香客络绎不绝,也不能泯灭它的禅静。
天道,人道,阿修罗道,同属六道,都不脱因果,不超生死。
洛怜在树下长叹,身后跟来一名僧人,竟然是法觉。
“既然沉痛,施主又何必执着?”
这是洛怜第一次见到法觉,之前只听简言云飞提起过,却并未见到真人。
不过是个普通的僧人,可是洛怜本能地排斥他。
“法师不在佛堂念经,来过问我这个俗世之人做什么?”
法觉微微一笑,眼里是说不出的意味。洛怜知道简言极为尊敬这个师傅,还以为他是个慈祥的老和尚,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世俗的笑容,哪里有不闻红尘的气质?
对话终于还是没有进行下去,洛怜扔下法觉独自回房。
***——
今日是佛七盛会第一天,伽蓝寺的客房都住满了八方来的居士。
来者多是老人,多是妇女,年轻人很少,居士们见面都很恭敬地说:师兄,阿弥陀佛。
居士对僧宝极为恭敬,如待生身父母。
第二天天还没亮,居士和庙里的师父一起做早课。
简言把洛怜也叫上一起。洛怜还没有睡醒,被简言扰乱美梦很是不满。他心想如果是起床气超重的洛风,肯定直接给你一掌。虽然睡眼惺忪,不过看简言无比耐心地给他穿衣服,洛怜勉为其难地起床了。
简言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件海青,稀里糊涂地就给他套上了,简言也穿了一件,不过是旧的。
简言好像对佛七很感兴趣,一大早就拖着拽着他去了大雄宝殿。
简言说:“我现在终于可以放下那些包袱,轻轻松松心无杂念地打一次佛七,受七天八关斋戒,精进念佛,做一回出家人。”
洛怜不乐意了:“你要做出家人干嘛叫上我?为何不直接剃了头发遁入空门?我就不信我在你身边你真的能清净。”
简言当然说不过他,只能无奈地笑笑,不过洛怜抱怨归抱怨,还是跟着他一起做早课去了。
洛怜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看殿里的蒲团前面都站满了人,这些大妈精神可真好,大清早地就在诵经。
所有人进了这里都必须穿海青,不管你是高官贵族,还是乡野村夫,到了这里都是一样的人,众生平等,佛不分男女,所有男女都称其为师兄。
有一种很隐秘微妙的线索把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就是那尊梵天佛像。
寺院的早课就是诵经最后回向,每个寺院略有不同,不过大多是《佛说阿弥陀经》和《楞严经》,外加大悲咒和药师咒等,每人手中都有课本,是伽蓝寺专门为打佛七的居士们准备的。
所有的经文都是用唱的,当家师父敲法器,其他僧人领唱。
“佛在经中说,末法将尽、法将灭时,《楞严经》最先灭;因为《楞严经》是众魔的克星,破魔的*宝,若有本经住世,则正法得住持世间,佛弟子修行有所依持,邪魔即不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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