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舵主干咳一声,随口岔开了话题。
“哦?难道不是吗?”
楚长老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少主怎么关心起我教中的事情来了?”
“长老这是不信我?”陆铭无辜地摊手 “敢不敢随我去看看?”
右护法原本站在廊上发呆,此时见到情况似乎不妙。楚长老不知为何,脸色黑得像要杀人,疾步走在最前,分舵主和长生堂的几人紧跟其后,一行人径直冲着教主的房间过来。
他慌忙深吸口气,提高了嗓门大吼一声:
“长老您怎么来了——”
暴怒中的楚长老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去。
他大步走到那扇门前大力一推,两扇单薄的门扉被他的劲力掼得狠狠砸到墙上,砰地一声,怒气席卷,房间顿时门户大敞开来。
看到房中景象,楚长老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他愤怒而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房里的两人,气氛一下就诡异地安静下来。
一旁的分舵主大吃一惊,继而整个人怒得要冒火。
房间里两人已经分开。江雪虽是在皱着眉,脸上却带了几分可疑的绯色。楚长老的目光移到他的脖子上,雪白的脖颈甚至还留着几点斑斑红痕,看在眼中只觉分外刺目。
左护法站到了江雪身前。他脸色不好,胸膛起伏,显然是体内气息紊乱所致。
“教主!”
楚长老的声音怒不可遏,带着气势汹汹的威压和叱责,房里家具似乎都震了一震。若是个不经吓的,此时大概要两腿哆嗦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江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声吵得头疼。门口神色各异的众人,几双眼睛齐齐地盯着他们看。陆铭双手抱胸,闲闲地倚在门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察觉到江雪的目光。陆铭挑着眼看回去,从嘴里发出轻蔑的一声 “啧”。不轻不重,刚好能钻进在场的人耳中,像一把锋利的薄刃将房间里此时僵冷的气氛划开了一道口子。
让长生堂这些人当场撞破这样的局面,楚长老的脸色更黑了几分。堂堂一介教主,表面有多清高孤傲,摆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个白日宣淫的,还是个任谁都能爬上床的。
盛怒之下,他挥手的动作控制不住地变得很大:“霁月教左护法,大逆不道,叛反本教,犯上作乱,欺辱教主,其罪当诛!”
分舵主朝门外大喊一句:“来人!”
江雪一惊,立刻想要推开左护法的手,推不动。他站在江雪身前没回头,也不反驳。江雪看不见他的表情,厉声朝众人喝道:“做什么!都给我退下!”
楚长老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前扭住了左护法的手。
江雪想要阻止,楚长老一怒声打断他:“江雪!” 声音沉沉,像乌云密布的阴郁里藏着雷霆万钧。
江雪没理。顾不得还有长生堂的人还在场,他面色冷冽地就要直接从那几人手中抢人。
“教主!”见江雪实在反常,分舵主也气急败坏地道 “你在做什么!”
有人上前按住江雪,江雪气得发抖:“都给我退下!”
“你胡闹够了没有?”楚长老怒极反笑,压低声音对江雪道:“你还记得你是教主吗?”
左护法被几人牢牢压制着跪在地上,被擒时也没有反抗。楚长老居高临下地看他,:“你以为自己是谁?霁月教养你这些年,就是让你这样反咬一口的?
左护法跪在地上,不发一语。他抬头看江雪,朝他摇了摇头。又扫过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表情有愤怒的,有惊诧鄙夷的,还有落井下石的……
“属下知罪。”
声音从他喉咙里出来,在混乱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清晰。
楚长老冷笑一声。算他识相,还知道护主。江雪愣了一下,他攥紧了拳头道:“不是!”
已经有多久,江雪已经忘记了原来自己的心跳还能这么急这么狼狈,太失态了。
楚长老随手拔出一柄身边教众的佩剑。冷冽的剑光在众人眼前一晃,那把剑便架在了左护法的脖子上。
左护法跪在地上不发一语。霜刃抵在脖颈上恍若未见。
江雪缓缓转头去看拿着剑的楚长老,脸上表情似乎还在不可置信:“长老……”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后背发凉,又是惧怕又是心寒。
楚长老没有看他,他转过去面对众人,不容置疑地震慑众人道:“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在此清理门户,以儆效尤。”
江雪再次挣扎起来,身边的人不敢强按着,几个人只能手忙脚乱地抓着江雪的肩膀,勉强制住他的动作。
江雪一颗心如堕冰窟。他怕得厉害,已经无从再去思考什么:“放开我!”
楚长老冷眼看着他挣扎,眼里的愤怒愈来愈甚。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剑掉个方向,登时毫不留情地朝眼前人的心口径直刺去。这一剑不遗余力,看剑势是决意要将人捅个对穿的。
江雪霎时瞪大了眼睛。
锋利的剑尖刺入,那把剑从他的身体穿过,轻易得像在破开一张纸。殷红的血瞬时淌出,他身前的衣襟红了一片。
是身体血肉被刺穿的声音,短促又清晰。那把剑仿佛瞬间也将江雪的心捅了对穿。
楚长老面无表情地松开剑柄,那把剑便插在他身体里不动了。
“长老!”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他们松开了江雪。
他站在原地,连动都不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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