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呈衍生得眉目绮丽,这时闭了眼睛,把那久居上位的锋利掩去,眼角微垂,使得这张脸看去更有种梨花带雨的阴柔美。不清楚他底细的人见了,真能把他当成个女子。
慕冰辞愣头八脑地胡乱想着,忽然瞧见蒋呈衍嘴角边露了一丝笑意,眼还没睁开,手就伸过来拽住了慕冰辞的手腕。“觉得你老公好看吗?”
多情的丹凤眼一睁开,万道情光射向了慕冰辞,蒋呈衍噙笑拉了慕冰辞坐下:“你偷看了我那么久,是不是要付点观赏费?”
慕冰辞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对蒋呈衍又气又恨,却觉得自己太过肤浅,轻易地被他给迷惑了。“你这不要脸的臭流氓,你再敢对我那样,我直接给你一枪!”
蒋呈衍把手在他后腰轻轻揉着,又同那次两人拌嘴一样做小伏低:“我错了。”
他这认错的态度总是十分端正,慕冰辞气不动:“你这混蛋,我哪天要是不喜欢你了,肯定一枪废了你,让你能耐!”
蒋呈衍正要说什么,忽然有人敲了敲门。陆潮生进来把一个托盘放在另一侧的餐桌上:“三爷,餐车送过来的茶点。”就如没看见慕冰辞正挨着蒋呈衍,退行两步转身出门。
蒋呈衍在身后道:“潮生,我与慕司令有机密要事商谈,除非特别紧要的事,否则别让人进来打扰。”
陆潮生顺手关门:“是。”
慕冰辞奇怪道:“你要与我商谈什么机密要事?”
蒋呈衍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嘘”了一声,压着慕冰辞后腰贴近自己,低头去吻住了他:“那日把你折腾得太狠,想必你没得什么乐趣。今日我便好好补偿你——”
冠冕堂皇地就在这被卫兵包围的车厢内,与慕冰辞行了那颠倒人伦的爱欲事。
列车到了南京,蒋呈帛的政府要员都来接车,便见得蒋呈衍携着那面红耳赤的南方军统帅一同下车。
授命仪式安排在了四月一号。仪式过后,慕冰辞又在南京逗留了一天,便匆匆赶回徽州去,赶在三天后清明正日,为慕岩秋衣冠落葬,神牌移至慕氏宗祠。
蒋呈衍则留在南京,与蒋呈帛谈了几天机要公事。临行前最后一晚,蒋呈帛特地安排了时间,单独与蒋呈衍吃了一顿饭。
晚饭安排在金陵春饭店,蒋呈衍见了第一道一品官燕盏,对蒋呈帛道:“大哥这排场,是宴请外交上宾的规格了。我怎么敢当?”
蒋呈帛道:“这里没有别人,你我兄弟说话,就不要摆那些官架子了。什么上宾不上宾的,以你对我现在事业襄助所作丰功伟绩,我只唯恐不能把天上的星辰摘下来酬谢你。难道还配不上吃这顿饭吗?”
蒋呈衍笑道:“大哥对现在这个政府班底,可还满意?”
蒋呈帛道:“满意自然谈不上十分满意,这套班底还有太多方面要去完善。不过相比先前的流水政府,目前的局势已经算是上上局了。我也没什么可挑剔,只尽心尽力把它经营好一途,鞠躬尽瘁而已。”
蒋呈衍道:“这样就好。只要大哥不像袁项城那样妄图称帝,这政府的担子,大哥必定是挑得起来的。”
蒋呈帛皱眉道:“你说这话,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狂热的野心家,而不是一个为国为民的革命者。我奉行的是先驱孙文的三民主义,当然是要建立民主之政府,立民主之制度,又怎能与袁大头那种□□分子相提并论!”
蒋呈衍微然一笑:“大哥的心志,待有实现那天,自然有天下人为你见证。我个人对此并不上心,大哥但谨记今日所言,便是苍生之福。不管如何,大哥得偿所愿,意气之风发,于家族而言,你已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度。实在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说着举了酒杯,与蒋呈帛轻轻一碰,仰头喝尽杯中酒。“有生之日,我只敬大哥这一杯。”
蒋呈帛听他说话奇奇怪怪,却也猜不透他是什么个想法,颇不是滋味地喝了那酒,感叹道:“可惜你二哥算是废了,财政方面的事,也指望不上他。他原本也不是有野心的人,我只是没想到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家族事业都不要了,自己放逐到这个地步。实在不是男儿之志!”
蒋呈衍默然少许,淡道:“在我看来,二哥只是不愿再为家族事业捆缚,想过些平淡生活,忠于自己内心所省。男儿之志,既然能囊括四海霸业,又怎么不能是方寸家堂?大哥自己是鸿鹄,就不必强求人人都该如你所是吧。”
蒋呈帛不悦,微愠道:“你哪来这许多歪理?我看你今天不是来庆贺我的,是来给我添堵的!这一晚上你尽说些怪腔怪调的言语,是不是心里在埋怨我给你的职衔不够光彩?”
蒋呈衍闻言笑着摇头:“大哥你真——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别人就都是什么样的人。你过于着紧自己的大事业,就以为我也是野心勃勃的司马昭。想来也是,大哥从不曾了解我究竟是怎样的人,只一门心思想着我的用处,哪里会真的有兴趣知道我在想什么。”
顿了顿,自己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才道:“其实我不过是个没出息的愚人罢了。什么苍生福泽,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哪里就想去做那救世主,去为别人谋什么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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