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何意。”景任心里徒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弘宇笑着挨进身后的狐裘里,却并不正面回答景任的问题,而是反问对方,“弘溟的“尸.体”是我让人给林太师送过去的,你猜这是为什么。”
“……你要清理朝堂中有异心的人这又与我西亚何干,西亚只是接受了大鎏的请求而已,有公文为证。”
“公文?你是说那盖着陈国公印鉴的东西?本王怎么不知道他陈国公能代表大鎏了?不过区区一个监国而已,分明是西亚国狼子野心,趁着大鎏国国主与摄政王不在国都,勾结大鎏监国,意图构陷摄政王,对大鎏不利。”
“你在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做!”景任愤怒的一手挥开挡在面前的棋盘,一时间十几把剑都对准了他。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令守在一旁的侍卫也拔刀相向,却没人敢轻举妄动,形势一时间陷入了胶局。
景任青筋暴起的模样显然很好的愉悦了弘宇,“你别忘了,摄政王可代天子以行事,我还没将权交给弘溟呢,如今你为了一个监国的话就敢软禁我,置两国邦交于不顾,理由是因为收到了陈国公的公文?你觉得弘溟会信么,大鎏的子民会信么,你们西亚的人,会信么。”
这番话让景任无法反驳,这一点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贸然软禁弘宇将会给西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不是不知,只是他想赌一把,为了这些年西亚无辜死去的黎民百姓。
“景任,你已经蹚进这浑水里了。”弘宇勾起唇角,“你有怀疑过陈国公他们想谋反,至少对于弘溟之‘死’也有过犹疑对吧,但你不会说,因为你发现这些年西亚发生的事情都与我有关,所以你只会顺水推舟的帮陈国公他们,如果他们真给我定了罪,你说不定还会派杀手来帮他们杀了我以绝后患,即使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你也能将责任推给他们,再拿出所谓的我对西亚国不利的证据,说自己因听信奸人的挑拨蒙蔽才会做出这等事,因着那些证据,我怕最终会理亏的选择平息事端,大鎏与西亚仍旧结邦交之好。”
这的确是景任当初所想,递把刀而已,既能除了劲敌又能不损西亚,何乐而不为……不、不对,景任看向弘宇,手心开始发凉,“呈上你对西亚不利证据的刑部内史侍郎也是你的人,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以假的弘溟尸.体鼓动陈国公他们谋反,然后在他们向西亚提出请求时,让人呈上这些年西亚灾祸都与你有牵连的证据来误导我,哪怕最后我没有接受陈国公的请求,一旦以那些证据质问你,你就会反咬一口,说我命人伪造证据,居心叵测,甚至还有更多……”
说着说着,景任发现又有哪里不对,“你这般算计,为何今日要与我说明,现在弘溟还未回都城,事情也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局面,只要我命人放了你,并下诏书称因被小人蒙蔽才……”
弘宇拿过放于桌边的折扇渐渐展开,虽然已是三月,天气却依旧乍暖还寒,未到用扇的时候,于是他将扇子放进属下递过的暖炉里,任由折扇中的“明”字逐渐扭曲燃烧起来,“在我回到大鎏之后就会立即起兵讨伐西亚。”
“你因奸计被我识破,不得不放弃原先计划向我示好,但大鎏国威不可.辱,既然你走了这一步势必得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弘宇,你别逼人太甚!”
暗卫的剑抵住了上前的景任。
弘宇冷笑一声,“你与其有时间在这和我废话,不如好好想想要怎样让西亚渡过难关,毕竟,收到消息的弘溟应该快回到大鎏国都了。”
…………………………
从旌德宫出来后,景任加派了人手重重围住旌德宫,禁止一干人等进入,更派人去找众大臣到御书房议事,彻夜未休。
人他们是放不了了,毕竟弘宇手上掌握着大鎏所有的兵力,放了他不异于放虎归山,但如果不放,便是坐实了他们与大鎏监国勾结的罪名。
…………
渐渐地,西亚国国主与大鎏监国勾结的流言在西亚民间散播开来,虽然在谣言刚起时散播谣言的人就立即被官兵抓了,但谣言非强权可以止住,何况越压越有欲盖弥彰的意味,后来,这些谣言被去大鎏探亲的人传到了大鎏,一时间惹得民情激愤。特别是当弘溟带着大军一路赶回国都之后,扣押逆贼,血溅陈国公府,更加落实了谣言的内容。弘宇在大鎏本身威望就高,西亚国竟私自扣押大鎏的摄政王,还妄图污蔑其谋害国君,其心可诛!
弘溟在重掌朝政之后就下令征兵,大鎏四方国境的军队也陆续整编调动,兵力逐渐往西防边境迁移,那是西亚与大鎏的交界,西亚这些年虽不及大鎏国力雄厚,兵强马壮,但也算泱泱大国,几百年繁盛屹立不倒,两国当真交战,大鎏未必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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