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只有家主才有资格乘坐,管事们只能乘坐牛车,驴车。大管事身份比较高,坐的自然是牛车。
方丙与骈二人负责牛马厩,这要套车,当然得要他们牵着去。他们两人不在,奴仆们对着那一头大水牛无从下手,最后还是在屋子里找到了还在酣睡的骈,让他出手。
这一来二去的,耽搁了些时间。大管事迟迟等不来牛车,当下就发火了。奴仆们当然把过错都推到骈的身上。是照看牛马的人擅自离开了牛马厩,竟然没有留下人照看这些牛马,看看厩里的情况,他们估计今日连卫生都不曾打扫。
奴仆们抓住这些添油加醋得说了一通。骈自然不会那么傻独自承受大管事的怒火,于是便把黑锅甩到方丙的身上。一句一句都在指责方丙偷懒,不负责任。
“下奴已经提醒过他几遍了,可他就是不听,奴也没法子了。奴毕竟只是一个奴仆,说不动他。”骈装作委屈地道。
“把他找回来,别以为他姓方就是方家人了。”大管事冷笑一声,“方家也不是他随便可以出入的地方。”
“诺!”
反正已经迟了,大管事索性打算先教训了方丙,既然靠着方家活,就得好好的为方家办事。
方丙也是倒霉,撞到心情不好的大管事的枪口上。
因此他一回来,就被拿下。方丙本来想着早些出去买了豆腐早些回来把活都干了的,没想到大管事却要那么早出门,也没想到走开那么一会儿就出事了,还真是倒霉。
方丙紧了紧怀中的碗,成败就在此一举。
方丙被推搡着走到大管事的面前,他瞥了一眼大管事那阴沉的脸色,利落地跪下。
“方家好心收留你,你竟敢偷奸耍滑?来人,把他绑了拖下去好好教训一下。”大管事袍袖用力一拂道。
方丙的肩膀很快就被按住,他挣扎了一下仰首高声道:“大管事,请听我一言!”
大管事皱皱眉,不耐烦道:“拖下去。”
“我能为管事分忧!”方丙呐喊一声,“我找到了一位好的庖人!”
大管事脸色微凝,抬手止住奴仆的动作,他沉声问道:“此事当真?”如若敢骗他,他一定会让这小子深刻体会到骗他的下场!
“当真!当真!”方丙向前膝行两步,将手中的陶碗高高举起,“管事可见过此物?此物就是由他所造。”
“牛乳?”大管事皱皱眉道。
“非也,此为豆腐,是由大豆所制。它美如白玉,必定为贵人所喜!”
大管事从方丙手中接过陶碗,陶碗底部是一层黑釉,雪白的豆腐盛于其上,如枝头的一抹盈盈冰雪。连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好看,那贵人也定是喜欢的了。
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拿匕来!”大管事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忙吩咐道。
方丙偷眼看了一下大管事的脸色,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这顿打是可以免了。
大管事吃了一口,那嫩滑的口感让他回味了好一会。他端着碗沉吟了一下,道:“做出此物的人何在?”
“他们一般月底来山阳几天便又离去,我等了他们两月才等到他们出现,并摸清了他们的住处。现下他们应该住在醢稷家。”一有机会,方丙当然立刻邀功。
“是那个擅长制醢的老丈?”大管事恍然,拍了拍额头,“差点把他给忘了,整个山阳就他制作的醢酱最美味。”也许可以向上面推荐一下,只是此人年纪太大,担心他未到新郑就已经挂掉了。
方丙偷瞄了大管事几眼道:“正是那人。管事若要寻那人,就尽快去醢稷家寻,不然恐怕他们就要走了。”
大管事居高临下扫视了方丙几眼,脸色稍缓,他咳嗽了一声道:“念你推荐有功,先起来吧。”
方丙垂手站到一旁,大管事道:“今日之事就先揭过,以后断不可如此。”想了想,他又道:“你先去看着他们,明日我再去一趟。”
“唯!”方丙连忙答应。
看到白晋他们安然回来,孙宾终于放下他一直悬挂着的心。卖完豆浆后,孙宾先行把车推回醢稷家。本来他想和白晋一道去的,但看到有狩女在白晋的身边,他就比较放心了。
“明日把剩下的钱付完后,我就和狩女去聂山的家里,孙师兄你可以先回到谷里去。”白晋道。
“小师弟……”孙宾犹豫道,让他们两个小孩子在外面,虽然去的是墨者的家里,但怎么也放心不下啊。
“孙师兄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白晋道,他身边不但有狩女这个大杀器在,而且他还有墨子给他的令牌,若有什么事,可以请墨者出手。再说,聂山他们本来就是墨者,他们住处里面机关密布,等闲之人闯都闯不进去。
孙宾听白晋如此说,他知道白晋一般都是很有自己主意的,于是便点了点头。“我先回谷一趟,很快就来接你。”
白晋无奈挠了挠头,好吧,顶着一个小孩子的皮囊,任谁都放心不下。
狩女的腮帮子吃得鼓鼓的,一双猫瞳滴溜溜地在白晋和孙宾之间转了转。只要有好吃的,去哪里她不在乎。
石司寇推开门,看见自家老父在石堆中敲敲打打,一只熟悉的木箱放于地上,箱盖已经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些工具,这些工具的手柄部分已经被磨得油光滑亮,一看便知是长年累月使用过的。
石司寇皱了皱眉,这些工具都拿出来了,父亲这是想重操旧业?
“父亲,你就不用再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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