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奇看着他几近疯狂的神色,就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魏将军,你本是北人,昔日也曾于国家建功立业的。如今蒙受了宋贼迷惑,误入歧途。今日王师到此,何不早降?我朝陛下从不以门第亲属论人,以礼待士,唯才是用。阁下既有大才,若肯归我秦国所用,当不失公侯之位!”
魏少鲲虽说胆大心细,但是终究是一个醉心功利的俗人了,觉得自己如此英雄了得,尚不曾建功立业,显富扬名就丢掉了性命实在是不值得,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在楚玉那里的名声,他早就下马伏地向白奇乞降了。此刻给白奇如此一说,心思就不由得活泛起来,手里的钢刀也摇摇欲坠了,当下换了一张笑脸来,正要投降,那秦军后面忽然乱了起来,只听得那一边有人喊道:“宋国援军杀来了!”
这一边话音未落,就听得半空里的传出一片鸣镝响动,俄而一阵箭雨从天而落。秦军士卒猝不及防,顿时行伍大乱起来。
白奇等人只一愣神的当口儿,那魏少鲲忽然就来了精神,把两只铜铃样的眼睛倒竖起来,刀间铿锵一响,一片刀光望着白奇的脑门儿上面缠裹而来。
魏少鲲的刀法快得出奇,那白奇的亲兵都还不曾回过神来,只看脸畔白光一闪,那魏少鲲的钢刀卷着花儿往白奇的脑门儿劈砍下来。白奇毕竟是做过刀客的,此刻见魏少鲲突然出刀,也急忙拔出腰间的佩刀,横在额前抵挡。
那魏少鲲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又身强力壮,一柄钢刀使得势若惊雷,一下子砍在了白奇的佩刀上面。那白奇只觉得浑身一震,虎口上面火辣辣的疼个不停,一柄钢刀也险些脱出手去。
魏少鲲追上前去,还要举刀再砍,旁边的秦军都乱哄哄的只顾得自己避箭保命,哪里还能管白奇的死活?白奇知道魏少鲲的本事,自己绝非对手,急忙护住头面,拨马而逃。
魏少鲲也不顾乱飞的羽箭,只把甲胄都脱了,在后面紧追不舍。白奇催着马儿跑了还不曾多远,背后忽地一箭射来,正中了坐骑的脖颈,登时血流如注。那北水大马昂首嘶鸣一声,小山似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了满地的尘埃,把白奇摔了一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魏少鲲从后面逼了上来,一柄钢刀横在了白奇的面前,只笑道:“这么好的头颅还是来给魏小爷祭刀来得划算吧。”说罢,沿着脖子笑个不停。
那白奇此刻倒也不惊不燥,慢悠悠的坐在了地上,竟然也跟着魏少鲲笑了起来。
魏少鲲听他笑得粗狂,不由得把眉头一皱,问他道:“你这家伙都死到临头了,还笑什么笑!你以为是小爷的老乡,小爷就不敢杀你么?”
白奇笑了半晌,才说道:“果真是一个痴男子,试想今日无我,明日岂能有你么?何不趁此良机,急速回城,日后再收取功名富贵?”
魏少鲲闻听白奇此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白督师,你是一个英雄,我也是一个英雄。咱们英雄惜英雄,故而今日我不杀你,来日若是还有相遇之时,不杀之恩不可相忘哟!”当下把钢刀收起来,一个人回城去了。
白奇看着魏少鲲跑没了踪影,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无事人一般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淡淡的说道:“后会有期……”
这时,嬴平带着雍凉铁骑从后面冲杀过来,看到白奇无恙,才松下一口气儿来,说道:“启禀大人,宋贼的援兵分四路而来,一路上鼓角齐鸣,旌旗蔽日,喊杀声震天动地,看旗号竟然都是江东的宿卫之军,估计兵马不下三十万之数!我军后队已经陷入苦战,一时难分胜负!”
“三……三十万?”白奇惊奇道,“莫不是那赵德把江东的可战之兵全调到这里来了?倒是我以前小看了赵官儿家的胆子了,他还真是一个干大事的主儿。”当下对诸将说道:“如今我军在此只有三万余人,前有坚城,后有追兵,一时实难取胜。若是再被宋兵断我粮道,可如何是好?不如暂且退回大营,把此间情况报与陛下知悉,是战是和还请皇上的旨意吧!”当下只传下将令来,前军做后军,后军为前军,大军一齐往东面而退。
魏少鲲跑了一程到了城门下,大声叫喊着,要守城军士开城门。那些守城军士不明就里,唯恐此刻开了城门,正好便宜了秦军的关东大马冲进城来,当下只所在城楼上,也不答话,直气得魏少鲲在城下破口大骂起来。
魏少鲲骂了一阵,忽然城上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叫喊着:“秦兵退了!秦兵退了!”
魏少鲲也回过头来看,只见身后的那条黑龙果然就收敛了爪牙,往东面缓缓退去了。魏少鲲当下也不由得疑惑起来:“这白奇在搞什么名堂,该不会是真的就叫五姑娘那些乌合之众吓破胆子了?”
他正没有一个头绪,脑勺儿上就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石子。只看不远处的尘土飞扬之中,翩然而出了几匹快骑。为首的一个小丫头,一身的明光铠熠熠生辉,背后的一袭飞扬起一团少女的娇艳,腰间系着一个小鼓给她“咚咚咚”的敲个不停,银铃样的笑声传出老远来:“皇帝陛下御驾亲征啰!”后面跟着的几名军汉亦是把手中的大旗招摇个不停,给小丫头平添了几分威势。
魏少鲲歪着脑袋走上前来,朝着小丫头呵斥道:“海飞花,你疯什么疯!什么御驾亲征,你这是假传圣旨,真真该杀!”
“哼!”海飞花把小嘴一扁,冷笑道,“你一条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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