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少鲲率领万余北府兵两天之内连破秦军高台、偃城等地的营寨,打通了北上新丰之路。魏少鲲占住了偃城以后,一面遣人往新丰与赵钦、孙全切取联络,叫他们迅速撤兵;一面催促五姑娘等人火速北上固守南下通路,防备秦军反扑上来。
那被围困在新丰的宋军到此时还不曾搞清楚情况,见得魏少鲲派来的信使也是将信将疑,只叫魏少鲲领兵来新丰换防。
魏少鲲在偃城得了赵钦的书信,不由得哭笑不得,对那送信之人说道:“你回去告诉老王爷他们,这新丰周围有二十万秦军虎视眈眈,是一个死地。我进去了,这偃城谁来守卫?大家一样都是出不来的。还是叫老王爷他们勿要疑虑,生死只在此一念之间,请王爷他们速速领兵南撤,到偃城与我会合。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一言未毕,忽报白奇领三万秦军来此夺偃城。魏少鲲欲领兵出战,众将纷纷谏阻道:“秦军势大,不可与敌。为今之计,我等只宜坚守此城,等待孤山救兵到此,然后里应外合,方可退敌。”
魏少鲲打得疯了,目中哪里还有别人?当下很是不以为然道:“白奇乃是秦国北水督师,有‘北水蜜刀’之称,我深知其能。今他领军来此送死,吾当斩之,以警秦将,使其胆寒,不敢再犯此城。”于是披挂提刀上马,只领五千兵卒奋然而出。
那魏少鲲连战连胜,秦军之中早已把此人传得神乎其神。此刻众人见那魏少鲲的旗号,无不惊惧。
魏少鲲勒马问道:“白世珍安在?”秦营门旗开处,一员手执长枪,白袍银铠的上将迎上前来。魏少鲲细细打量此人,只看他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声雄力猛,上首庞兴,下首嬴平。
魏少鲲看了,暗暗称奇,纵马前来,高声问道:“来者可是嬴秦北水督师白奇白世珍么?”
那来将只把身子在马上略略一欠,说道:“正是,久闻魏将军大名,今日有幸在此相会。魏将军既知天命,识时务。为何要兴无名之师犯我疆界?”
魏少鲲那鼻头一歪,“哼”的一声,义正言辞的对来将说道:“我奉诏讨贼,何谓无名?倒是你白世珍,本是江湖道义之士,须知道夷夏之大防,为何要背弃祖宗之姓氏,而从胡虏之丑名?”
那白奇挥着鞭子指定魏少鲲,笑道:“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
魏少鲲说道:“嬴秦本是胡虏遗丑,偏居西北青山恶水。趁我华夏动荡之时,篡夺皇位,霸占中原,何谓有德之人?”
“嗯?”白奇把两眼一瞪,说道,“自姬周泰德以来,六镇反叛,天下纷争。社稷有累卵之危,生民有倒悬之急。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此非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我朝当今陛下,神文圣武,继承大统,应天合人,通古博今,处中国以治万邦,这岂非天心人意乎?”说着只把宋军的军阵打量一番,又说道:“今将军蕴大才,抱大器,可比古之孙吴管乐,为何强要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秦带甲百万,良将千员。量尔等腐草之荧光怎么比得上当空之皓月?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魏少鲲张着嘴巴老半晌,脑门儿都被这些个“之乎者也”的说大了一圈儿。可是他生性要强,不甘心就让白奇占了这么一点的口舌之利,正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忽然军阵之后有人朗声笑道:“我素闻白督师口蜜腹剑,颇有见识。原以为今日你来到两军阵前必有高论。没想到竟然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来!”
众人都循声望去,有军士叫道:“是陆哥儿来了……”俄而只看那军阵中缓缓的走出一个白衣书生来,指定白奇说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昔日姬周泰德之时,朝纲不振,奸臣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六镇叛乱之后,隗嚣、铜马、赤眉接踵而起,劫持周室,残暴生灵,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qín_shòu食禄!以至于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使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说着一双眼睛瞪了起来,望着白奇笑道:“值此国难之际,白督师又有何作为?白督师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家世居北边塞上,世代皆为六镇卫戍。你年少之时就因被举孝廉得了朝廷赏赐的官位,理当匡君辅国,安平天下。何期六镇动乱,天下扰攘之时,你却反助逆贼,同谋篡位!随汲桑,投隗嚣,奔赤眉,罪恶深重,天理不容!好在天道有还,妖人伏诛,你无路可走,不得不蛰伏塞北一段时日,做那打家劫舍的刀客。后来,嬴秦入主中原,你不顾廉耻,屈膝以侍胡虏,以搜刮民财贡秦作美谈,以杀害抗秦义士为能事,为虎作伥、趋炎附势若此而得北水督师一职……”
陆长歌这一顿慷慨激昂非但把白奇说得浑身哆嗦,连那魏少鲲也跟着不自在起来了。“你……”白奇面如金纸一般,指定了陆长歌骂道,“哪里来的小白脸,竟然敢……”
“住口!”陆长歌把袖子一甩,说道,“无耻之徒,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今幸天意不绝我华夏,大宋太祖皇帝于江东继承大统。今日,昭烈忠义王爷奉嗣君之旨,兴师讨贼。你既为阿谀谄媚之臣,只可潜身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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