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伐石面色仍是阴沉:“……但是他说是卫汀说的,他还说,之前他只是有怀疑,现在他从卫汀口里证实了。”
听到这儿,王传灯才总算有了点像样的反应:“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显然,他和沈伐石一样,都想到了数月前的灯节上季三昧被向小园掳走的那一次。
向小园若是要挑拨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这也是沈伐石所担心的:季三昧也知道了这件事,并佯装不知。
王传灯试探着问:“总督夫人问过您吗?”
沈伐石摇头:“没有。可我怕他憋在心里。”
听沈伐石这么说,王传灯蛮纳罕地打量了沈伐石一圈,嘴角勾起了一个暧昧的浅笑:“……总督,你不是吧?你‘怕’?”
沈伐石顶着一张无甚波澜的冷脸纠结着:“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王传灯一挑眉:“总督,这几天想这事儿,快憋疯了吧。”
沈伐石不咸不淡地瞪了王传灯一眼。
王传灯:“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总督夫人不得了。”
于是,在跟王传灯又聊了一会儿、又给他重新洗了一遍灵脉、安置着他躺下后,沈伐石出了书房。
季三昧的精神倒是养得很快,几日的工夫,就又能下地浪了。
他捧着一张纸,叼着烟枪,含含糊糊地跟那新找来的木工商量着些什么,注意到沈伐石出了门来,他取出烟枪,烟熏火燎道:“沈兄,过来。”
待沈伐石走过来后,季三昧将那张图摊在了沈伐石面前,少年修长的指端在纸面上敲打了两下:“沈兄,你瞧,灯爷他们屋里所有的东西都要重装,我画了张图,你觉得照着这样装,怎么样?”
沈伐石的目光却始终放在季三昧的脸上:“很好。”
季三昧一偏头,就将未呼完的半口烟送到了沈伐石脸上,眯着眼睛反问:“我就只有‘很好’而已?”
那股烟迷了沈伐石的眼睛,也将他原本想说的话给掩盖在了重重雾气之下。
他发现,季三昧看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杂质,满满的是笑和单纯的恋慕。
沈伐石懒得回答他无聊的问题,把烟枪从他嘴里拔/出来,将人直接扛在了自己肩上:“回房去。”
……他突然不想问那个问题了,因为这个问题跟季三昧的问题一样无聊。
季三昧没问自己,而且待自己一如往常,这难道还不算答案吗?
……而且,自从季三昧再次开始吸烟后,他舔舐烟管的口法就愈加……叫沈伐石受不住,往往在外面多呆片刻就觉得下面涨得厉害。
被收缴了作案工具的季三昧头朝下不停捶他的肩膀:“哎呀,死鬼,我就是在外面跟人家说了两句话,哪里有给你戴绿帽子。”
沈伐石早就习惯了他突然发作的戏瘾,配合着他演戏:“少废话。我说过,你不准跟除我之外的人讲话。”
旋即他扭头对木工说道:“……就照他绘的图做。”
不明真相的木工:……原来是两个花和尚。
把季三昧丢到床上时,沈伐石试图去解开自己的僧袍,季三昧半跪在床上,也替他解衣服,两个人温热又急促的吐息交织在一起,迅速在房间内染出了一片情/欲的色泽。
沈伐石一边解扣子一边问:“怎么想起来要给传灯重做房间……按原样摆不好吗……”
季三昧扯开他的下襟:“……都是咱们的家,可不得上点心吗。”
旋即,他似有所悟,扬眉看向沈伐石,“啊哈,沈兄吃醋了。”
沈伐石没有否认,抱着季三昧滚上了床:“明天咱们也重装一个。”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滚在床上互撸了个爽。
待两人玩够了,将对方整理清爽,相携踏出门外时,竟然发现本该卧床休息的王传灯竟然出来了,披着衣服正在跟那木工说着些什么。
沈伐石几步走下台阶:“传灯,回去!”
王传灯紧了紧衣服:“总督,我又不是坐月子的大姑娘。……我跟他说在庭前留一片空地,等明年春天,我好把长安种下去。”
他的笑透着虚弱的苍白,却又有着满满的希望:“……总督,这回换我养他吧。”
沈伐石颔首。
不只是他这样想,卫源也是这个意思。
在王传灯昏迷后,他思考了很久,才忍痛托沈伐石把他弟弟转交给王传灯,叫他带他长大。
原因无他,卫源觉得,如果阿汀再次睁眼,想要看到的第一个人,或许会是王传灯。
王传灯捧着那颗种子的动作,活像是捧着他自己的半条命。
他轻轻一哂,自言自语道:“……等了不少年,也不介意再等几年。……只是别让我等太久,你得快点来,最好跑着来。”
……
一年过后,有个小沙弥来禅院内送信,在路过长安时,他很是新奇地蹲下身,拨弄着那一抹刚刚顶出地面的新绿,满眼都是好奇。
“怎么样,长得好吗?”
小沙弥吓了一跳,飞快缩回手来,一回头,只见披着一身灰色僧袍的王传灯倚靠在门廊上,含着微笑看着他。
小沙弥胆怯地点了点头:“很漂亮的……这是师叔您种的吗?”
“吾妻离开之年手植。”王传灯走上前,伸出左手,拨一拨昨夜刚刚冒出土壤的一点绿芽,“等亭亭如盖的时候,他就能回来了。”
小沙弥不懂他的意思,只当他是在痴人说梦,有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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