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降落以后,冀恒也不舍得叫醒路昭,他静静端详着对方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阳光透过舷窗照进飞船舱室里,落在路昭的脸庞上,像是被光线干扰了,他蹙起了眉头,睡得并不安稳,于是冀恒凑过去温柔地吻上他的嘴唇。
轻柔缠绵、锲而不舍地吻了好一会儿,路昭终于醒了过来。
“啊,到了——唔——”路昭一开口,冀恒的唇舌就直接入侵、纠缠不休了。
晕乎乎地被放开之后,路昭大口吸着气,两人肺活量差距巨大,他对上冀恒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冀恒俯身为路昭解开安全带,然后环住对方的腰身,将人抱了起来。
“咦?”路昭觉得不对劲,“你干嘛?”
“你累了,我抱着你走吧。”冀恒宠溺地说。
这像什么样子?“不要这样,放我下去!”路昭急忙抗议。
看到路昭态度坚决,冀恒只能把怀中之人放下,他牵起对方的手,“好吧,都听你的。”
飞船降落地点并不在巍星城中心城区,而是比较郊外的位置。
“这里是敛云山行宫,我十几岁的时候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冀恒说。
此时正值巍星城的清晨,山林间的晨雾刚刚散去,清澈的阳光洒满大地,飞船上没有日夜概念,路昭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正常的天色了,一时间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敛云山是帝国历史最悠久的一处皇家园林,这里种植了数量繁多的珍惜植物和花卉,有些树木的年龄甚至超过了帝国的历史。也许是因为此处的人造建筑不显眼,所以虫族对行宫的破坏到不算太严重,只是大半年无人照料,很多娇贵的植物都死去了,其他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则到处芜杂蔓延。
尽管有些破败,但还是依稀可以辨认这里曾经有过的雅致和精美。
冀恒带着路昭走到一处花圃,“这里是我祖母培育花卉的地方,我记得当年这里四季繁花盛开,仿佛永远不会凋零的景象。”
穿过丛生的杂草,他们来到一处水景喷泉附近的小亭子,喷泉是依着起伏的小丘建造的,由于水源干涸,池塘的位置长满了荒草,而原本装饰着华美琉璃石的亭子也爬满了缠藤植物。
“看到那些花儿了吗?”冀恒指给路昭看亭子另一侧的草丛,有一部分零星花卉还在顽强地开放着。
那些花看起来有点像路昭故乡常见的蔷薇科植物,只是花瓣的颜色比较少见,是一种很淡的青绿色,花枝随着微风摇曳,显得非常优雅。
“看到了。”路昭回头,他有点疑惑,走这么远就为了看那几朵花?
冀恒把路昭揽进怀里,亲了亲,“那花的名字和你一样哦。”
“什么?”路昭脸上一红,“你胡说什么呢?”
“是真的。”冀恒笑着又吻了一下对方,“那种花是我祖母培育的,她把命名权给了我,我答应过她,要用我喜欢的人来命名那种花。”
那一年冀恒十二岁。
“我想不出名字。”冀恒说,虽然面对那么美丽的花卉,但是他却想不到任何与美好有关的词汇。
父母离异以后,他对所有东西都变得有点漠然。
“没关系。”祖母告诉他,“你可以把命名权留着,等到有一天,当你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你可以用对方的名字来命名。”
那时候冀恒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
“阿恒。”一年后,弥留之际的祖母拉着他的手叮嘱道:“记住,当你找到了喜欢的人,要为那朵花改名字哦。”
“好的。”冀恒回答,他以为那只是安慰祖母的谎言,然而十几年后,他真的遇见了那样一个人。
路昭还在震惊中,在他的故乡,也有用人名命名的花卉,但那都是女性啊。
一朵叫做‘路昭’的花,听起来好奇怪。
“不要吧。”路昭急起来,“你重新换一个。”
“晚了,申请早就通过了。”冀恒笑得有点无赖,他打开智能手环上的光屏,给路昭看证明文件。
看到那种花的名字只是叫‘昭’,并不叫‘路昭’,路昭才稍微松口气,至少不会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他,然后他注意到了花卉的命名日期。
帝国历2776年6月28日。
“那个时候——”路昭嗫嚅着,那个时候‘配件仓库强吻事件’发生不久,那是他最觉得对不起冀恒的一件事,因为被对方强吻而拉着人同归于尽什么的,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好极端、好偏激啊。
当时自己怎么就忍心开枪了呢?
伸手抚上对方的胸口,路昭心里一恸,他记得这里被子弹贯穿以后流出的血液,沾染在自己的手上,炽热灼烫……
“那个时候,我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你的,所以学院放假期间我就递交了命名申请。”冀恒柔声说道。
感觉对方说话间胸腔的震动经由指尖直达自己的心底,路昭抬头看冀恒,在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后,对方反而坚定了心意吗?
冀恒覆上路昭的手,握住,送到唇边吻了吻,“路昭,我们结婚吧。”
“结婚?”路昭呼吸一滞,哪怕是看到乔邈邈和艾达讨论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到自己是可以和冀恒结婚的。
冀恒的身份特殊,他们之间的差距又那么大,简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而且帝国皇室从未有过同性婚姻,即使身处热恋之中,路昭也没有完全忘记这些顾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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