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全身毛骨悚然,冷汗一时浸湿了我的衣服,我看着曾经养母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藏青的绵袍上绽开着数不清的鞭痕,她朝我伸出一只有着大片紫黑尸斑的手,剧烈的抖动让扭曲的手指更加外翻。
她有话要对我说,可喉管中横亘着的钢笔让她只能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呼吸声,我看着那截珠白的笔尖不断灌出腐烂的腥血,滴在我煞白的手背上,肾上腺素已经到达了平衡的临界点,我胆战心惊的开始无用的呼喊,“ au ou!”
“救我,谁来救救我……”我向后倒去,却触到冰凉的墙面,我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
“回来。”
我听见她说,她要我回到她身边去。
“不。”我摇头,退后。
“回来。”
她重复着这句话,双手已经扣住了我的脖颈。
“不!”我挥开她粗暴的手,退后时摔倒在一片光明中。
是先生把我拖了出来,像最后一次把我从反锁的杂物间里抱出来一样,不停地抚摸我的背脊。
“没事了,都过去了。”先生平复了我疯狂的心跳,而我像个瘾君子般的嗅着先生身上的烟草和格蓬的味道。
我靠在先生的怀抱里,听着他或重或轻的心跳,享受着暖和有力的拥抱。
我贪恋着这里的所有。
即使我很清楚,这都是幻想。
“您现在要问我八月十九号的事了吗?”我闭着眼睛试着去描摹大哥的样子,轻松的说,“您明明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呢?小家伙?”我听见他用大哥的声音对我说道。
温热又浓稠的水流从指缝渗出,我笑着问他,“您喜欢闻香烟余留下的可可味吗?还是习惯了他抽烟时的味道?或是您从没相信过什么自然病逝的说辞,因为那根本就是蓄意谋杀!”
我猛地推开他,低头缓缓打开右手,看着四周的画面如斑驳墙壁开始大片脱落,先生站在离我非常遥远的地方,渐渐虚化,划破手心的碎玻璃带着凝固的血迹与原有牛奶的香甜从指尖滑下,掉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半闭着眼睛,用余光看向办公室的墙壁上的挂钟,现在三点一刻,离我来到这里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我通过测试了吗?莫里斯教授?”我试着抬起像灌了铅一样的胳膊,酸痛感让我觉得被人狠揍了一顿。
“你简直超乎我的想象。”莫里斯教授揉着前额,疲惫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困扰着却仍然礼貌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从椅子里起身,最先看见的就是她的绿色条纹的长袖,可笑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模糊了她的性别。莫里斯教授有着一头齐肩的棕发,半遮着那双已然沧桑却线条优美的眼睛,她深邃的五官中总带着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就像只浮出一角的冰山,高深莫测停在那浸在水里的暗渊中摆弄着人心。
她用镶有一颗棱面蓝宝石戒指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亲切的对我说,“其实如果可以,也别把一切看得太清楚,真相最伤人。”
茶几上的陶瓷烟缸上架着一支燃着的香烟,雾气牵扯,以动制静的控制着人的所有情绪。
直到过后的一个礼拜,我有时仍会突然惊乍的回想着我到底是不是还停留在曾经的某个时刻中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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