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确实压力挺大的。”杜敬之抽回自己的手,走到沙发前,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发箍来,戴在了头顶,漏出饱满的额头来。“每天画到凌晨,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感觉心脏跳得特别快,好几次都担心,睡着了以后,就醒不过来了。”
“熬夜造成的?”
“应该算的吧,但是谁的高三不是这样,不拼,怎么知道自己不行?真不行了,再想办法呗。反正天无绝人之路,只看自己肯不肯努力。”
“嗯,你说得对。”周末看向杜敬之,“毕竟你这么棒,肯定可以的。”
“我不后悔。”杜敬之突然说,“不跟你在一起,不经历这些事情,我不会觉得我可以,我从来没觉得我自己这么厉害过,第一次发现,我居然可以这么拼,说你发掘了我的潜力也不为过。所以你没必要这样,至少我自己觉得,我现在的状态特别好。”
其实其他煽情的话,不必再多说了,杜敬之已经告诉了周末,他现在的想法。
周末跟过来,看着茶几上的蛋糕,伸手打开了盖子,发现蛋糕上画了一个小镜子,还画了一个圆规,立即喜欢得不行,取出手机来拍照。
吃了一口蛋糕上的巧克力,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我爸本来给我买了一辆车,结果今天一生气,自己把车开走了,说不给我了,他开新车出去散散心。”
“买的什么车啊?”
“没买太好的,好像是雅阁。”
“你已经超越很多18岁的少年了,好吗?”
“那小镜子一年挣了这么多钱,也超越很多17岁少年了。”
“谦虚点,也就超过一小部分。”
“嗯!”
两个人又一块吃了蛋糕,之后周末心满意足地来回翻看画集,又跟杜敬之在沙发上亲到了地板上,这一天才算是美满地过去了。
然后,杜敬之又一次硬着头皮,带着一脖子的草莓印回了画室。
今年的艺考,跟往常差不多,12月开始报名,1月12日正式考试。单招是每个省份设置考点,如果有,就可以去参加,没有的话,还得去学校进行考试。他们居住的是省会城市,本市就有一个考点。
艺考杜敬之早早就报名了,好打开笔记本电脑,确认了好几遍,才算是安心。
杜妈妈不放心,放杜敬之尽可能平常心对待,杜敬之也全都答应了下来。
杜妈妈在12月开始,就不再出差了,之前还挺淡定的,结果临近艺考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隔三差五就去画室跟画室的老师聊一聊,问问杜敬之现在的状态,再问问考试的把握程度,每次都能得到老师的安慰。
杜敬之的状态一直很不错,画画基本功是有的,毕竟是从小学到大,有些艺术生是到了高中才开始接触,就算这段时间跟着集训,也根本赶不上杜敬之的水平。而且,杜敬之的水平一直很不错,在画室内也是十分优秀的。
就算上次闹了抄袭的事情,画室也没有对杜敬之区别对待。因为他们注意到,著名的画家都看中了杜敬之的才华,就证明杜敬之真的有潜力,这样的人以后如果成材,就会是他们画室的光辉一笔,可以用来做活体广告,自然不会怠慢。
艺考当天,杜敬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杜妈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还真是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下,还是爬起来,发现衣服都在床边摆好了。
他沉默了一会,什么都没说,只是穿上了。
这一天的衣服,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舒服、暖和,不在乎好看不好看。
吃了早饭出了家门,就看到了周末的那辆雅阁,两个人立即走了过去。上车之后,周末还在看手机,注意到他们上车,才问:“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
“还行吧。”杜敬之随便回答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皮套来,随便地扎了一个小揪揪,就懒洋洋地坐在后排休息了。
现在杜敬之已经快成披肩发了,有种摇滚少年的感觉,就是没有艺术家的感觉,外形格格不入。
杜妈妈则是跟周末聊天:“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请假考驾照,被我班主任骂坏了,说没见过高考前还惦记着考驾照的学生。之后为了打压我,故意给我压分,很多题对了,硬是不给分,直接给我打压成第三名了,我粗略算了一下,能多扣了我28分。”周末一边开车,一边抱怨。
“确实胡闹。”
“整天在学校里待着,简直要憋死了,也是出来透透气。”周末无奈地说。
“你可得好好考,不然以后不得觉得我们家敬儿是红颜祸水了?”
杜敬之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里就绷不住了,无奈地问:“我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你们还能不能行了。”
周末笑了笑,没再说话。
真到了考试这天,杜敬之反而觉得轻松了,之前那么紧张的训练,到了今天,就算是结束了一大部分,终于要解脱了。
想想还挺幸福的。
考试的时候,杜敬之发挥得还不错,走出考场就看到周末的父母也来了。
一行人到提前预定好的饭点包间,一起吃晚饭,坐在位置上杜敬之忍不住问周末:“你这么请假,灭绝没怒吗?”
“我爸、妈帮我请的假,不然灭绝真不愿意放人。”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杜敬之的手,“你看我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结果两个人刚握住手,周妈妈就问了一句:“小镜子,觉得自己画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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