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未来?’”
“我还在思考没有及时回答,他已经直起身。身高没有比我高多少,但气势几乎是压倒性的。‘你能过我要的生活吗?我们根本就没有未来。你很喜欢刘易斯岛?还是对我这个人有多少感情?能够让你抛弃你原本有的生活?你想要扔下一切,跟着我永远留在海边?’他的声音越来越咄咄逼人。”
“我身体中的防御机制起了作用,‘你不理解你对我的意义。’”
我饮尽了杯中的酒,浑身一个激灵。故事中的西里斯布莱克有着太多隐藏在表面之下的阴暗和愤怒,他听上去甚至是不成熟的,恐惧被伤害,也以这种心态揣测别人。而莱姆斯,我所看到的莱姆斯卢平,即使称不上是个完全理智的年轻人,但他是相对温和的,即使在这样争执的时刻,依然有所收敛。
“我说,‘我躺在肖博斯特的海滩上,差点也因为溺水而死,你救了我。那种生死一线的时候,我只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你的呼吸,你的生命力,把我从冰冷的海水里捞了上来。只有你的生命力。’”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放弃你?’”
“那些话是我强迫自己说出来的,虽然都是事实,但这样□□的剖析,让我觉得极致不舒服。”
“西里斯慢慢地说了一句话,‘你是想向我讨生存的理由吗?’”
“我感觉我的胃激烈地抽动了一下,好像连我的器官都背叛了我,被复杂的感情压倒。他说那句话的真意,让我难以察觉,但我能理解他绝不是要说什么好话。我所说的一切,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感动,反而只有逃避。”
“我们彼此的沉默到了某种难以忍受的程度。西里斯终于转身面向门,抛下一句,‘这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他就这么走了,我甚至来不及挽留他。留下我,忍着一腔愤怒,坐在那里盯着对面的椅子,一度想要抡起它狠狠砸在什么东西上,砸碎了事。”
“我不想把所有的细节告诉你了,”莱姆斯说,“你也猜得到,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西里斯,没有见到过那只海豹。我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甚至想起,我曾那么多次在海滩上拥抱过那只海豹,与他一起晒太阳,甚至亲吻过这只不同寻常的动物。而从始至终,它不过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另一存在。”
“我在肖博斯特又待了一个多星期。最后忍不住,去找老伊安。还是那座我最初遇见西里斯的房子,可是一切都完全不一样。他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我想他是否也在暗中责怪我,责怪我做了错误的决定。他只是告诉我西里斯走了,给他留下一张纸条,说他身体没有问题,只是要出海去散散心。”
“他的话出乎我的意料。”
“我没有想到西里斯会就这样离开肖博斯特,当他告诉老伊安他要‘出海’的时候,我们都能理解,这个出海的范围有多么广大。对于塞尔基来说,海洋的范围无边无际,他不但可能已经离开了赫布里底,甚至可能已经不在北海。”
“老伊安看着我,没有说出任何责备我的话,只是重复了一句,和西里斯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差不多的箴言,‘刘易斯岛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我在肖博斯特最后的时间,可以称得上歇斯底里。我坚信西里斯总会回来,毕竟他对人类社会的牵绊就在这里。可是一天一天,我的希望都落了空。我一天又一天坐在海滩上,从早到晚,最后都想要嘲笑自己,如果你理解,那么我的处境真是可笑得很,难道不是吗?”
“不。他是你的希望。我们都是一样的,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我摇头。
“奇怪的是,最后的那一两个星期里,我做着疯狂的事情,表面上却非常平静。我就待在肖博斯特,带着盲目的信心,继续进行写作。西里斯的离开给了我时间工作,给了我时间思考。然后渐渐地,我也明白他的担心是完全有事实根据,完全不可避免的。”
“事情的真相是,你可以拼尽一切去爱一个人,对自己的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犹豫。最微不足道的关于他们的想法,都能像地狱火一样燃烧你的五脏六腑。但人活着,不可能是完全离群索居的,不可能完全不考虑社会和道德的约束:你的朋友,家人,你的生活方式。你不能就这么抛弃一切,只为了和你爱的那个人在一起。这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任何有基本责任感的人都能明白这一点。”
莱姆斯低声呢喃,“我对赫布里底的一切记忆几乎都有西里斯的痕迹,而突然之间,他就像从来不曾存在一样。我走在村里的石子路上,没有任何那个黑发年轻人的踪迹。我到底做了什么?是我赶走了他,还是也带给了他开心?他对我保有任何感情吗?还是我仅仅是一根拐杖,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了一点支撑?我想不出任何答案。”
他微笑了一下,我很难相信这么一个温和醇良的人也有那么疯狂的感情,“卢平先生,你一定要寻找一个答案吗?”
“不,”他叹了口气,“我想我只是不能够释怀。”
“这些事情,除了西里斯布莱克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有确切的答案,分析只是分析。”
过了一会儿,他说,“赫布里底对我来说越来越不能忍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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