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妹指手划脚了好一阵,萧斜阳才明白他的意思,方才被他和顾挽晴留在房内的步倾流,突然像疯了似的,拼了命也要整死鬼妹。
鬼妹趁着他手脚被束缚,先一步将他敲晕,奈何鬼妹天生力大,惊慌起来更是控制不住自己,下手失了轻重,直接将步倾流的后脑敲出一朵血花来。
二话不讲,萧斜阳一阵风似的撞进了步倾流房内,扶起犹在地上挣扎的他,撕破自己的衣裳,扯出碎布给他包扎。
失血不少的步倾流神智尚且清明,他满脸阴翳,眼底铺了一层可怖的戾气,就着这样的眼神,他直勾勾地看着萧斜阳,神情之可怖,像是恨不得将萧斜阳削肉拆骨,再一口一口地吞入腹中。
萧斜阳去除他身上束缚,步倾流正欲发作,动作却因萧斜阳的一个紧抱而硬生生地止住,握紧的拳头最终只能无力地垂在地面上。
萧斜阳声音苦涩:“我从来不知道,你一直以来,竟承受了这般多。”
步倾流微微一愣,眼内的戾气敛去了一些,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萧斜阳欲要扯开他上身衣服,步倾流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寒着声音道:“意欲何为?!”
步倾流体内真气本就为萧斜阳所封,因而若是此刻的萧斜阳想要干点什么,他根本无法拒绝。
萧斜阳转到他身后,用力撕扯着他的衣衫,步倾流不管不顾地挣扎着,死也不愿。
萧斜阳怒从心头起,冷声威胁道:“你别逼我捆住你双手。”
步倾流冷声讽刺:“你想做点什么,还不容易?让本阁主稍微挣扎一下,装一下那贞烈男子,又不会亏了你。”
萧斜阳知道他那轻佻自恋的病又犯了,也明白自己方才直接撕扯他衣衫,是过分了点,遂温声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背上的伤口,不对你做什么。”
步倾流道:“你当我会信?!你在床上看本阁主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本阁主揉进骨子里。萧斜阳,本阁主告诉你,若是你敢将本阁主的衣服脱下……”
萧斜阳懒得跟他废话,催动体内真气将他压制住,而后一把脱下他的衣服——只见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纵横交错着盘踞在他原本白璧无瑕的后背上。
萧斜阳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方涩声道:“还——疼么?”
步倾流一言不发,隐藏在一丝不苟衣着下的残破躯体,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秘密被迫袒露在他特意要隐瞒的人眼前,这一点足以让他面如死灰。
萧斜阳自他身后紧紧将他搂住,温热的胸膛密不透风地贴着他一片冰凉的后背,抱了一会,方哑声道:“明明承受了这般多,为何不跟我讲?”
步倾流垂下眼睫,目光定在萧斜阳那青筋暴起的手上,随后唇角勾出一抹笑来,半晌方淡声道:“命运向来待我不菲,先是祸胎命格,害帝陵一夜繁花落尽,芳草凋零;再是克死恩师,便是在他去世后,也要将他的葬身之处弄得乌烟瘴气,害他不得安宁。”
“然后是被你推下悬崖,山崖壁生长出来的碧桃树枝将我割得周身血肉模糊,却唯独是这张脸,丝毫未损。你道命运待我,是何其讽刺。”
步倾流面无表情,语气宛如一张铺平的白纸,没有丝毫起伏,像是所讲之事,完全无关痛痒。
可萧斜阳却明白到,他千方百计地隐藏起自己的伤口,不过是因为不甘心就此屈服于命运——纵横交错的树枝也不能在他脸上留下些许伤口,是命运让他必须顶着这张脸,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
步倾流不想这个讽刺的事实被人发现,尤其是被萧斜阳发现。
萧斜阳红着眼眶,缓声道:“我一直以为,在这段时日里,我已经足够地了解你,却不曾想到,是我高估了自己。我从不知道,你一直在命运这道深流中挣扎着,抗争着,承受着。”
“你本可做你明月清风般的正人君子,却因为我,被定义为整个正道的叛徒。缠着你的时候,我曾狂妄地想过,我萧斜阳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怕你那区区命格。却不想,我这般缠着你,受苦受难最大的,其实是你。”
“原来,你的命格从不曾影响到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连累你,一直以来,你为了能跟我在一起,而默默地与那该死的命运抗争着,承受最多的,从来是你。”
闻言,步倾流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了,他双眸睁大,眼底仿佛凝了一层雾气。
萧斜阳涩着声音,继续道:“我们一路过来,漫天的腥风血雨……如今若要我因为那该死的命格之事离开你……那你曾经挨过的刀,流过的血,又算什么?你那么努力地在抗争,我又岂能就此丢下你一人?”
“倘若我俩在一起,会为这世道所不容,会引起一系列的纷争,那我与你,便离开这片江湖,离开这些是非。若是我要你放弃寻找诡术残卷,放弃探寻失落的诡术法器,放弃……那些曾经坚守着的使命,今后游离于这些烦扰的世事之外,只同我游走于山水之间,你可愿意?”
听了萧斜阳一席话,步倾流的神色稍微有那么一些松动,可最后他仍然回复到那雪霜盖脸的样子,低着声音回了一句:“你以为,世事能尽如你我所愿?”
萧斜阳一言不发,只紧紧地搂着他,两人一直以沉默的姿态,维持着这个姿势足足半个小时,直到司空月出现在门外,方打断这一片沉寂。
司空月无精打采地走进室内,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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