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把自己的小药包丢给了菲林,菲林接住,神色不明地看向卡尔:“你明明是——”送死。
但菲林的话还未说完,卡尔已经轻身一跃,直接跳出了野兽的包围圈,最外围的两只鬣狗直接朝他撕咬过去,他一脚一个,然后提起来直接拧断了它们的脖子,其他的野兽有些退缩,感觉他最不好惹,只好不再看他,又看向了包围圈里的其他兽人。
菲林看向卡尔的背影,愤愤地一咬牙,往后看了一圈,发现卡尔的话确实很有作用,原本脸色灰白的大家瞬间只看向眼前的野兽。虽然他们的所有人心里有对卡尔的漠视,可是那种根深蒂固的对卡尔的信服,让他们从不怀疑,所以卡尔做他们秋季狩猎的领队,从没有人会不服,甚至提出抗议。因为卡尔总是会拉住生死边缘的大家,从不让任何一个人因为领队的无能,队伍的散漫而死去。
卡尔从来说到做到,从不夸大其词,他说会引开食骨兽那就一定会引开。
但是能不能回来,却没有人去想,因为大家都无暇去想,生死时刻,大家只想活下来。
菲林喊了一句:“上!”
“吼——”
瞬间所有人都化为兽形,直接扑向了野兽群,相互撕咬起来。
与此同时,卡尔往前走了几步,觉醒不多的传承,让他的气息越来越让高等兽种不安,食骨兽先是往后退了一步,又瞬间往前了好几步,杂乱的毛发上有着不少干涸的血液,睁大嘴巴,扑鼻的臭气令人窒息,黄色的涎液滴在地上,它铜铃般的兽眼直直盯着眼前的小家伙。
卡尔纵身一跃,在半空化成兽形,直接和食骨兽搏斗起来,慢慢激起它的怒气,把它引离兽人的地带。
当天的晚上,卡尔捂着腰侧,整个人都血淋淋地,只是手里提着一部分食骨兽的兽皮包裹着的药草走进了洞穴。
他的腿侧全是干涸的血液,捂住的腰侧也在慢慢的渗出血液,浑身都是食骨兽的气味,菲林能想象到一路上所有野兽对他退避三尺的样子。
众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卡尔,震惊、敬佩、崇拜、不可置信的目光就像潮水一样把卡尔包围了。菲林那个时候是多么地不甘心啊,他和卡尔的勇士等级一样,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比卡尔差,那个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只是缺了一点点的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
如果他是领队,他或许也会跳出野兽的包围圈,独自和一只食骨兽战斗,甚至打败它,卡尔总是运气很好的。
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菲林不知道,卡尔兽型的时候差点被食骨兽叼住,食骨兽的咬合力只要他闪躲的时间再少那么零点零一秒,他就会被拦腰咬碎,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再也找不到真相,遇不到林恒,脱离不了部落。而卡尔如果不用这样冒险的方式,他就没办法跑到食骨兽最柔软的腹部,给它致命一击。
那个时候,卡尔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么样的。觉醒的传承,让他再也不想对一切视而不见,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而勇士的责任和担当,众人依赖的目光,对一直灌输的真相的愧疚,祭祀沉沉的眼睛,让他总是义无反顾地冲出去,从没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卡尔把药草放在中间,唇角习惯性地抿着,面色有些苍白,可脊背还是笔直笔直的,步伐平稳又有力,没有泄露一丝的虚弱。
然后他走到了角落,沉默地阖上了眼睛。
他总是这样,像是游离于族群之外,却又是族群的保护伞。
菲林分发完药草,想要看看卡尔的伤口,卡尔摇头,漠然地拒绝:“不用,伤得很浅。”
卡尔离开了队伍之后,遇到虫潮那一刻,大家才猛然发现,那个总是沉默可靠的主心骨不见了。他们恨又讨厌的人,其实是他们所有人心底最值得信赖的人,甚至是他们最敬佩的人,但是那种总是漠视卡尔的行为模式像是族群中不必言明的风俗,甚至在收到了祭祀死掉的消息,队伍彻底地低落下来。
而菲林,他撑不起大家的安稳,大家的信赖,大家的听从……
他才终于不得不承认,要是卡尔,一切都不会这么糟,他确实——不如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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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亚攥着拳头,似哭似笑:“难道我的担心不对吗?卡尔他欠我们的,他不能走!他既然没死,他就该回来!!!”
菲林怜悯地看着华亚,轻声道:“如果我是卡尔,我不仅会走,我还会杀死所有人。”
“华亚,你太不知廉耻了。”菲林眨眨眼,笑得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纠正道:“我们都太不知廉耻了。”
我看透了一部分,却随波逐流了,因为嫉妒……
“族群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他庇护,我虽然讨厌卡尔,但是你们难道看不到祭祀一直在潜移默化地让族人孤立卡尔吗,他在不停地压榨卡尔,他想把卡尔变成他的刀,族群的刀。”
“但可惜,他没成功,可你们还不清醒。”菲林抬起华亚的下吧:“祭祀死了,大家该醒了,除了他身边的那个雌性,没有人可以动摇他了。”
菲林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华亚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他下意识扶住谷瑞,喃喃道:“我们错了?我错了?”
谷瑞不发一言,握紧华亚,眼圈发红,他真心喜欢林,却已经靠近不了了,大家再也靠近不了卡尔了,他也靠近不了林了。
华亚摇头:“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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