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常说,一个人的执念太深,就会着了魔。
杜义大概就是着了心魔的道,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妄想,却压抑不住内心的那颗种子生根发芽,二十七年的忍耐逐渐瓦解,想要得到林浩辰的想法在脑海中滋生蔓延,终于在被林浩天扔出棋局后,杜义冲破了内心最后的一道线。
他想得到阮思行,短短几分钟也好,让阮思行这个人彻彻底底的属于他杜义一个人。
即使阮思行不愿,他也要把人绑在身边。
杜义知道他是疯了,但是他自己却也控制不了。
说破釜沉舟也好,背水一战也罢。杜义背叛了林浩天,将所有赌注压在了走投无路的傅晟身上,只求突破阮思行身边堪若城墙般滴水不漏的保护,从林浩天眼前带走阮思行。
杜忠嘲笑他愚蠢,人过三十还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活的可笑又可悲。
他记得杜忠当时说道:“杜义,你其实并没有那么爱林浩辰,只是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以及深入骨髓的控制欲在作祟,”
“无论是林赢还是林浩天,都在利用你而已,只要不越过林家的底线,他们就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只要越过了,那便是死路一条。”
杜义当时正蹲在码头上,一手扯开阮思行的衣领,露出了左侧流畅的锁骨。将还在冒着火星的烟对着那处毫无瑕疵的光滑皮肤上深深的按了下去,那力道恨不得将半截烟头嵌入阮思行的身子里。
听到杜忠的话他并没有反驳,杜忠帮了他最后一把,此次离别,无论生死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更何况,杜忠说的或许是对的,人在年少的时候就像一张白纸,被什么颜色的记号笔印上就永远都无法擦除,林浩辰这三个字早已贯穿了杜义的全部人生。他早已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与阮思行在a国居住的不到一年时间里,却是杜义最想挽留的时光。
阮思行不再是林浩辰,不再是林家的附属品,在异国他乡,只有他了解阮思行所有的过去,阮思行会依靠他,会回到他身边。
怀中的阮思行再次陷入沉睡,杜义抬起覆在阮思行眼睛上的手,目光盯着阮思行苍白的脸,可惜最让杜义喜欢的那双眼睛此时却紧紧地闭着。手指从眉眼处缓慢向下描绘,手感意外的好,这是杜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到阮思行,终究是没忍住狠狠的在几乎没有了血色的嘴唇上来回揉捏。然后那粗糙的指尖划到了阮思行的锁骨上,被烟头烫过的位置异常明显,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有了瑕疵。
指尖还存留着阮思行身上的温热,杜义抬手伸出舌头舔舐着指尖,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阮思行。
阮思行的身上留着他的烙印,这种想法让杜义兴奋不已。
就在此时,毫无预料的,探测仪在舱内突然发出了警报。
几秒后,快艇便剧烈摇晃起来。
桌子上的玻璃花瓶“哗——”的一下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玻璃碎渣合着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杜义一手抱着阮思行,一手抓住船舱壁的扶手上以固定住自己。几近残废的右臂着实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脱手的那一瞬间,杜义双手护住了阮思行的头,仰头躺在了地上。
等到快艇逐渐趋于平稳,杜义背后的鲜血已经氤氲一片了。但是他忽略了背后的疼痛,平稳了呼吸,横抱着怀中毫发无伤的阮思行,一步一步登上了甲板上。
空投炸弹的威力不可小觑,即使没有命中船身,也给快艇造成了足够大的冲击。甲板上积了一层海水,杜义的呼吸有些沉重,他抬头看向空中的直升机。见到林浩天的时候,杜义没有任何意外,好似猜到了林浩天会找过来。
两个人一上一下对视几秒,林浩天的气势非常惊人,杜义突然笑出了声。
林浩天从来不是心软的角色,他们杜家兄弟二人跟在林浩天身边这么多年,林浩天说弃就弃了。当年为了让这只羽翼还未长全的雏鸟可以与林赢抗衡,杜义在暗中帮林浩天铲除了不少障碍。在这条尸骨成堆的道路上熏染出来的林浩天,做事甚至比林赢还心狠手辣。
好像只是出于好奇,杜义问道:“林浩天,你身边还有可信任的人吗?”
林浩天眯起眼睛看向杜义,停顿了几秒才开口说道:“这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身边是没有了。”
杜义的身后有人拿着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几乎是在同时,杜义手中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刀片,紧紧的贴合在阮思行的动脉。
在林家这么多年,他的身手确实不能小觑。
杜义没有回头,他知道头上这一枪若是打下去,必定脑浆飞溅。
身后那人推了推眼镜,一声未发。
左手举枪稳稳的抵住杜义,没有丝毫的颤抖。
见到阮思行的那一瞬间,林浩天的一颗心就被悬在了半空中,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给杜义留下任何破绽。
被杜义抱在怀里的阮思行安静的好像没有了呼吸,明明离的不是很近,但林浩天就是看到了阮思行冻的发白的嘴唇。一月份的海面上寒风冷厉,吹透了阮思行身上薄薄的一层睡衣。那素色的睡衣还是阮思行常在家中穿的那套,仅仅一晚,他们就已经离那个温暖舒适的家几百英里之外了。
收回视线,林浩天说道:“杜义,我给你一条活路。”
“免了。”杜义开口打断了林浩天的话:“林浩天,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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