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果然在对我撒谎。
每一次他看见我跟别人举止暧昧的时候,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那种难看得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我望向他的时候,他收紧的手指已经开始慢慢地放松。那一段时间里,楚墨掌心的红痕从来都没有消退过。他似乎开始频繁地受伤,嘴唇破损,手指缠着层层的绷带。
我克制自己,没有问过他一次那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后来我也已经看不见他明显的失控。他终于学会了控制自己。他在我面前演戏,与我的每一个女人和平相处,甚至还能说笑起来。我发现自己讨厌他跟别人说笑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演得很好,他是不是太得意了?
就在我以为他几乎要脱离出去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他偷偷地跟踪我。我说过他的跟踪技术很蹩脚,他藏不住自己。可当我发现他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愤怒,而是感到一阵轻微的、扭曲的愉悦。
除了跟踪我之外,他还胆大到翻我的手机,记下我通讯录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在我手机里装gps。他恐怕以为他掩饰得很好。真是傻子。
可他终于做到了在我面前完全不动声色。那张面具严丝合缝地覆盖在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当初的缝隙。
他表现得越正常,就越病态。我发现自己放任了这种病态。
我以为我只会是一个旁观者,可我越来越不受控制。
因为我成为了他唯一的解药。
(10)
我终于还是把他逼得太狠。
当初那个懦弱的、纤瘦的,挣脱不开别人的束缚,接近我的时候手指都会轻微颤抖的男孩儿,竟然囚禁了我。我不知道楚墨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他已经是个成年人,做任何事都需要为自己负责。如果我报警,从此以后这就将是他的档案里洗不去的污点。
他是孤注一掷,还是在用自己来跟我打赌?
他的手指抚摸上来的时候,我不禁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
我们认识了多少年?
我换过无数的女朋友,他依然还是一个人。我知道有女人追求他,因为他温柔耐心,一副带着书卷气的好皮相。可她们都不知道这样看上去禁欲的人却在我面前是那副饥渴的样子。
我抗拒他的吻,却抵抗不了他的身体。
(11)
四天之后,是杜月萱的人把我从公寓里弄了出去。这倒是没有让我感到意外。只不过楚墨也同时消失了。
杜月萱不知道的是,本该远离他的我顺着蛛丝马迹找到过她私下关押他的“治疗室”。
从那扇小小的窗口之内,我看见他浑身的伤口,他的双腿跪在地面上捂住脑袋发出无声的吼叫。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远远地,看过来一眼。
他的目光像是挣扎的困兽,又像是无援的雏鸟。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也忘不了那一眼。
end
厨房里渐渐传来一阵香味。长时间保持的坐姿让我的背有些酸痛,我从沙发上起身,循着味道走进厨房。
我轻微的脚步声被他察觉到了。
“忍不住了?”郑洛言笑道。辣子鸡丁刚刚出锅,散发出热腾腾的香气,“我允许你偷吃一块。”
他随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在唇边吹了一下,然后轻轻送到我嘴前。我下意识张嘴,咸辣适中,很好吃。
筷子退出去,郑洛言又开始忙别的。我才注意到他穿着白色的围裙,围裙上印着小碎花。
好像是我在超市里随手拿的。
郑洛言。郑洛言。
为什么要接近我让我掉进你的陷阱里。
我站在原地,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被柔化了棱角的侧脸。
“……我今天,接到你妈妈的电话了。”
郑洛言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她说要为你办生日宴。还有,说赵小姐想你了。”
我装作不解:“赵小姐是谁?”
他没有慌乱的样子,反倒微笑起来:“吃醋了?”手指带着水汽轻轻擦过我的额发。他伪装的功力我真是望尘莫及。
“你母亲还说,让你赶快回去跟赵小姐结婚。”我原样复述杜月萱的话。
郑洛言停下了洗菜,唇边是很好看的微笑。
“郑太太要放我走么?”
“……郑洛言,”我忽然觉得累,不想再跟他周旋,“我都想起来了。”
他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住。
“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想起来么?”我看着他眸色幽深的眼睛,轻而倦怠地问:“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
郑洛言看过来的眼神开始细微地波动。
他的声音温柔地低下来:“……你从我身边消失的第一天,我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我厌恶你。但我偷偷找过你,我远远地看着你的样子,从你面前逃开了。”
我不自觉捏紧手指。
世界在晃动。我被按在地板上,冰冷的针头扎进静脉。
我挣扎,呼喊。最终也没有人来。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害怕针头,不输液不打针,只靠吃药熬过大大小小的病。
看见我的动作,郑洛言疼惜地劝哄我:“楚墨,把手松开,会受伤的。”他的手匆匆伸过来包裹住我的手,逐渐化去我的力道。
“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我没有违抗杜月萱带你走。”我察觉到他的声音竟然带着轻微的不稳。
……这个男人也会感到害怕么?
“第二天,我回到公寓里。房间的角落掉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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