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心中波涛骇浪,目光紧紧盯着眼前淡然自若的白衣女子,拿捏着分寸,道:“太子妃娘娘可是来拜访国师?”
白颦没有回答,眸光波动,轻轻叹息了一声后,却道:“当年夙煌兵变之时,本宫不过三岁稚童,兰卿不记得本宫也是常情。”
兰子卿闻言大惊,墨眸里光芒变幻激烈,深深吸了口气后,喉咙里发出微颤的声音。
“公主殿下……”
*
三日后,太子夙玉突发暴病,薨。
太子妃白颦殉情而亡。
虽说太子夙玉生来多病,身体羸弱,但经由药物长期调理,病情也慢慢控制下来,怎么会在短短几日间突然暴病而亡,实在有些蹊跷。
兰子卿听到消息时,连忙赶去卫府。
厅堂中,只见卫离珏近乎狼狈的跌坐在满是茶瓷碎片的地面,脸上血色尽失,嘴里咳出一大串鲜血,苍白冰冷的手捂着沾满鲜血的胸口,
寒眸里暴怒肆虐,腾起前所未有的杀意。
堂下跪满了一圈的人。
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山雨欲来之势。
兰子卿心里重重一跳,在晏清臣身旁跪下。
“查!查出凶手,孤要将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卫离珏手捂胸膛前沾满鲜血的白衣,清美的容颜阴鸷而又森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从牙关里迸出,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苍白冰冷的手收得“咯咯”直响,手背上青筋暴跳。
堂下所有跪着的人无不胆战心惊,其中一人小声嗫喏道:“殿下,炀国太子死后不久,属下便在他房里发现了这个……也许是凶手不小心落下的。”
一条精致的红绳剑穗经过他的手,呈给卫离珏。
兰子卿不由得脸色微变。
这剑穗……不正是半钩月强要去的那一条。
一旁的晏清臣紧紧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剑穗,抿紧了薄唇,面沉如水。
卫离珏自然也认出了这条剑穗。
寒眸猛地一缩,眸底戾气森森,杀机尽现。
“杀了他。”
伴随冷酷无情的声音,剑穗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如狂风扫落叶般瑟瑟丢弃在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膝边。
晏清臣浑身一僵,伸手捡起时手腕竟微微发颤。
冷若冰霜的俊美容颜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握紧了手中的红绳剑穗,半响后,无力而又挫败地松开。
“……是”
太子夙玉死后,一连痛失两子的皇后娘娘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不久后病重而亡。
令人奇怪的是,一向不喜夙玉的炀帝听得这个消息后,竟一夜间苍老了许多,病倒在床。
要知道备受炀帝宠爱的十五皇子身亡时,炀帝虽悲伤难过,但也不曾到了病倒床榻的地步。
甚至下令,以帝王的规格厚葬夙玉,与太子妃白颦同葬一墓。
如此行为,令百官们私下议论纷纷,难道太子才是圣上最在乎的儿子?
夙丹宸因为大皇兄夙玉以及大皇嫂白颦的死伤心不已,抱着兰子卿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后来听说皇后娘娘悲伤多度而亡,炀帝又病得厉害,他只能忍住悲痛,强打精神,赶去皇宫在炀帝病床前侍奉。
兰子卿终日在卫府与相府之间往返,幸亏夙丹宸每天一大早便往皇宫里赶,夜深才归,因此并没有发现兰子卿惹人怀疑的行踪。
这一日,夕阳西沉,兰子卿从卫府中出来,徒步走回相府。
繁华似景的浔阳街上人流如织,百姓在茶余饭后交头接耳,流言蜚语不绝于耳。
“你听说了吗,韩府被灭了。”
说话的人见身旁的人一阵不解,补充道:“就是浔阳第一商家,韩家。”
“原来你说得是韩家,我老早就知道了,自从韩家大少神秘失踪,韩家就不行了。韩家小公子又是个不中用的。”
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小弟我可是得到了内部消息,韩家早就被他们府上的那个管家给掏空了,啧啧,那可是足以敌国的财富啊。”
啧了两声后,说话的那个人又道:“听说之前韩家小公子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和那个管家闹得特别厉害,还当众羞辱过他,韩府被灭,我看啊那个管家脱不了干系。”
一个人发出一声惊叹。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干脆往一家酒馆走去。
那两人的对话显然一字不落地落入兰子卿耳中,兰子卿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暖橘色的夕光映照在那张如玉容颜上,越显得他神色叹惋。
当初他也曾打过韩府的主意,希望借助他们富可敌国的财富,助太子一臂之力。
想不到最后,韩府会落得如此下场。
叹息般往前走了两步,倏地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墨眸紧眯了起来,神色变化不定。
韩府在此时被灭,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夙玉在此时暴病身亡,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当日那神秘的黑衣人送来关键的名单,难道也只是一个巧合?
种种一切的巧合,叠加在一起,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兰子卿自己便是最善用阴谋诡计的人,心思不知比常人敏锐多少,他蹙眉沉思良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走得每一步路都好似在一双幕后黑手的操纵之下进行。
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天罗地网,网住了他,太子,乃至是所有人。
更可怕的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张网的存在。
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背后,存在一个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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