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比往日里更慢,一声声,凄凄切切,曲子还是以前的曲子,叶清时也曾想过换一些欢快一点的曲调,可他不会谱,弹出来的东西总是杂乱刺耳。这琴声在门外的孙景文听来,只更觉烦闷,日日里听得他都快被压抑死了,心中郁结,剑尖在黄沙地上潦草地乱写一顿。
蛇鳞被叶清时全数服尽,药力倒是没什么影响,玉如溪太低估了他,可玉如溪那番话却在他心头时时萦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情到深处,自然是想要把他占为己有。这样的情感,他有过,可孙景文没有。两个相爱的人不应该渴求着彼此吗,他和孙景文之间,又该算什么?
琴声戛然而止,苍白的指尖如昙花般脆弱。
这几日里,孙景文总是避着他,他在屋里,那人就去院子里,等他到了院子里,那人就又跑到大门外了。孙景文不想看见他,一眼都不想。
叶清时起身,往大门走去。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孙景文一见叶清时,便收了剑要回院子里。
叶清时看了一眼地面,地上潦草的几大片字迹,写的都是些金词佳句,叶清时看不太懂,这样的乐趣,大概只有叶清晚能与他共话。
“还是喜欢练字?”
孙景文没看他,淡淡应了一声,便走过了他身边。
“孙景文……”
没有回应,孙景文径直回了屋里。
夜里,月光透过窗棂,把屋里罩上一层朦胧。
叶清时坐在长椅边,没有睡意,他在等一个人,一个永远让他等待的人,他不要他再避着自己。玉如溪的话,他想了很久,真的很久,久到他以为时间都停止了。
孙景文沐浴完,在院子里晃荡了一圈又一圈,这些时日里,他总是这样,要等叶清时完全睡下了,才慢慢摸进屋。他不想面对叶清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约摸着时辰,叶清时是该睡下了,孙景文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卧房的门。
刚把门关上,一转身,却是愣了一下。
叶清时在长椅上坐得挺圌直,他只穿了一件里衣,单薄得有些不像话。月华轻柔地洒在他的脸上,冷幽的月光将屋子里照得暧昧不明,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就好像,一直在等着自己……
孙景文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走到床边,叶清时的目光始终随着他。
空气压抑得快要凝固了,孙景文有些尴尬地开口,“清时,我还是搬回偏屋里吧,我们睡一个屋子里,始终是不方便。”说着,他开始收拾床圌上的东西,他其实早就想说了,只是又不敢拂了叶清时的意。
“你怕我?”原本是想等着他和他好好谈谈,可孙景文这话一出,让叶清时莫名地难过又来了气。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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