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之前也不知道是他家。蒋颖拜托我来除这里的鬼。”
邵明激愤大骂:“知道了你还不走!你还留在那里干什么,等着被他艹吗?”
“我不能走。”
“什么叫不能走?你有手有脚,谁还能绑着你不成?他要撞鬼关你什么事!你就是为了古志伟才不来的?你早就喜欢他了对不对?你喜欢他,所以连曾经把你当儿子一样照顾的人的最后一面你都不愿来见!”
梅尧想了一些柔软的话,一些让邵明听着舒坦的解释。但统统都没说。他捏紧电话,道:“这里有其他的东西,不解决,我就不能走。”
“你真不来?”
“……真不来?”
“我妈对你这么好,这是你见她的最后一面了……”
“对不起。”
“你会后悔的,梅……不,陈棣锋!你记住,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渣!”邵明挂断电话。
收好电话,梅尧在原地站了十分钟才回去。和蒋颖道别后,姚立晗便过来接他,说是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沿大厅主楼梯,一路走到二楼西边朝南的一间房。开窗可以见到整个大院的内况,从大门到主宅一览无余,左手边的佣人楼也一清二楚。屋前垂下的槐树遮挡一部分窗门,阳光被打碎了又钻进来。
姚立晗简单介绍房间状况后,转身出门,忽而又掉头,倚在门边,支吾着问:“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梅大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梅尧顿了一下,说:“没什么。朋友的母亲病危,刚打电话来让我去。我走不开,所以拌了几句。”方才隔着电话,他几乎都能清晰看到邵明哭皱了的脸。
“这……其实梅大师要有事的话,也不用太在意三弟的话。我可以跟他说明。”
“不用了,我有数。”梅尧看向姚立晗,“二夫人有什么事,请照直说吧。”
姚立晗有种被那双眼睛看穿的感觉,可偏偏在其中感受不到敌意。她形容惨淡地笑道:“梅大师的眼神,与我先生很像。”看梅尧不动声色,她局促地捋了下头发,继续说,“是这样的,梅大师,楼道尽头往上有个阁楼,里面闹鼠患,也有七八年了。要是听见响动,您请不要在意。我们也找过专业的除鼠队伍,但没什么效果。这个宅子太老了,有些地方能翻新,但地基没办法改造,所以请您见谅一下。”
梅尧点点头,送走姚立晗过后,他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来的时候也没带行李,打开衣柜,却发现连换洗衣服都给他准备好了,风格与他平日里穿的别无二致。晃眼看去,说是自己的衣柜也不为过。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邵明住过来后,他的衣服经常会少,柜子里又经常会多出不是他的东西。明明两人的身材差异实不算小。
他拿起电话按到通讯录,里面就一个邵明。拇指在屏幕上颤巍巍地悬了几秒,还是关了屏幕放兜里。房间里有杯子没水,他端起玻璃空杯朝楼下走去。刚到厨房,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大家都是下人,以前学历再高又怎么样,还不一样干粗活儿的。整天浓妆艳抹,粉抹得有城墙厚,白得跟鬼一样,给谁看啊!也不怕给人添茶倒水时掉碗里杯子里。才死了主子呢,不知道收敛收敛,这会儿又跑去勾搭三少爷。三少爷从来就不喜欢女人,她真当自己是主角儿,觉得自个手腕逆天,能把弯的掰直咯?”
另个佣人附和着:“我觉得吧,二少就喜欢读过几天书的。你瞧,当初伺候他的几个人,张小云、马玲玲都是重点大学的本科生,那杨慧还是个研究生呢!就是我们的二夫人,也是不知道哪个野乡下来的,只要书读得好,不一样高嫁了吗?张小云八成就存着这样的心思。毕竟二夫人不像大夫人那样有门有脸的,让她离婚可是简简单单的事,谁知道这算盘还没打响,人先死了。这下慌不择路,找错了人!”
“可不是?我就看不惯她那个样子!平白称得我们跟黄脸婆似的,到时候她在三少面前搬弄是非,多嘴几句,凭三少爷那要命的霸道性子,不把你我骂死才怪了。不行不行,我们得给她点颜色瞧瞧,不能让她这么骚下去!”
正巧此时,隔壁茶歇厅古志伟正拉了个白脸的下人进去,低声问着什么,门也没关。梅尧夹在两间房通道的屏风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是把那几个佣人那许许多多的抱怨,及中间夹杂着的对老东家的各种不满及兴奋地编织的“阴谋”听全了。
到了晚上九点过,他正亮着台灯看书,忽然听到孩子一样吚吚呜呜的哭声,声音混合着沙哑和尖锐,像把钢锯,一下一下搓在人心口上。梅尧合书起身,刚到门口,一个穿象粉色双绉衬衣,领口扎蝴蝶结的佣人抢过来拦在他面前,说:“梅大师,您有什么事吗?我叫马玲玲,尽管吩咐我去办就好。”
“哦,不用了。”马玲玲皮肤白且嫩,廊灯发黄,她的白却有点发紫,显然就是白天同古志伟在茶歇厅说话的那个。“我去看看那边,好像有人在哭。”
“啊,别!”马玲玲忙说,“梅大师,那是阁楼,您可别过去。”
“姚立晗跟我说是闹老鼠,但我听得分明,这就是哭声。让我来抓鬼,不让我去查又是为什么?”
“那不是您要抓的鬼!”马玲玲见梅尧态度坚定,只得压低声说,“阁楼早几年就这样了,您别在意。要是吵着您睡觉,真的很抱歉。”
不待梅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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