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皇帝姐夫被江南百姓定义为明君。
皇帝姐夫心里舒坦顺带着也放话让本侯提前回京。
回京的路上本侯再次见到了敏靖,他一身布衣染血应该是刚被释放出来。
本侯只记得他昂首挺胸站在日光中,骄傲得像只公鸡:“草民想去京城谋生,草民斗胆恳请侯爷带草民一程。”
我这才注意到他一只腿上鲜血淋漓,隐约能看见腿骨。
不知为何,可能是本侯对这个义士生了恻隐之心,总之本侯稀里糊涂答应了。
这头本侯刚答应,那头他人就晕了过去。
因为是微服私访不好太过张扬是以整个队伍中只有本侯这辆马车。
侍卫门七手八脚将他的腿粗略包扎好抬到了本侯的马车中。
颠簸了个三四日敏靖终于醒了。彼时本侯正好心给他扇风,他醒来时也凑巧看到了这一幕。本侯看到他眼中有几分感激。
我正欲抬头说句“壮士可有哪里不适”他硬生生来了句:“侯爷,请允许小人下车。”
人要走哪里有硬留的道理,本侯很周到替给他一匹马又给了他些治外伤的药他道了声谢扬长而去。
本想着此事到这儿也算是了了,不曾想一年之后本侯在宫中见到了他。
明明是同一个人,本侯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是性格。
敏靖英姿飒飒领着几十名禁军往这边走看到本侯时恭敬行了个礼,眼神有几分波动,但委实稳重了不少。
很明显他认出了本侯,看他的模样是还想同本侯说几句,不巧随父入宫赏月的简云轩也朝这边走来,本侯心中激动难耐随意应付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那次之后敏靖每次见到本侯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似是本侯欠了他些什么。只是若说到欠字本侯倒觉得是他欠了本侯一条命。
所以以往种种为据,本侯想破头也实在想不出他来府上探望我的理由。
想不出便索性不再去想,本侯的性子一向如此,洒脱。
以前上朝本侯都是个可有可无的所在,无权无势顶着个虚名无甚用处,正好本侯也乐得自在。
今日,不知我那皇帝姐夫抽了什么风传口谕非要我去上朝,我摇摇晃晃站起身头还有些晕。
小书眼疾手快将本侯扶住:“侯爷,要不咱今日告个假?”
陛下口谕刚下我就告假?这种事本侯若是真做了可就真傻了。
于是本侯穿了朝服晃晃悠悠上了轿又晃晃悠悠下了轿。
宫门外,绿柳成荫,花草浅香。
两人的轿子也停在那里,认清轿子的瞬间本侯直觉想逃,小书这不长眼的居然开口叫住了我:“哎!侯爷!您要去哪儿?”
本侯一直觉得小书聪慧绝顶,善察言观色,这一刻本侯忽地发现本侯错了,小书就是个呆子。
其余两顶轿子的主人也迈出了轿门,二人的视线自然朝我这边飘过来,本侯的脚钉在了原地。
简云轩,敏靖。
棘手的两人聚在了一处,本侯实在是洒脱不起来了。
所以说洒脱也得讲究个度,有时洒脱过了火也是个过错。
比如说本侯若是事先找敏靖把昨日的事给说清楚了现在就不会是这么个情形。
两人见是我也不由一怔,本侯含着笑凑过去:“两位大人也来上朝真是巧哇。”
他们二人互相看了眼最终还是敏靖回了本侯的话:“不巧,下官来上早朝本就会经过此处。”
他这一句话将本侯堵得没了下文,不曾想他接下来的话更是劲爆:“昨日留在侯府的袍子侯爷可给下官拿来了?”
来上早朝的官员们经过三人时总会行个礼,顺带着观察一下僵硬的气氛。
本侯被他们这么一看更不自在,一张老脸火辣辣的。
敏靖一副坦荡荡的模样,本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任谁看都是本侯唐突了敏靖还拿了人家的衣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我低下头偷瞄了简云轩一眼,缓风中他站得笔直,眼神黯淡,双颊不自然的潮红。
本侯怎的忘了,昨日他病得厉害今日定是还未好就带病上朝来了。
冷冷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洞,本侯浑身一颤:“侯爷可是带了下官的衣服?”
我冲小书使了个颜色,小书精明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轮流转了圈最后落在敏靖面上:“敏大人,昨日您酒后落下的袍子侯爷已命人洗了不日便送去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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