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宸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手指骨节泛出青白色。管家小心地喊:“少爷?”
“继续说。”
“您不在的时候,常少爷有些疑神疑鬼,情绪波动也很强烈,有时会平白无故地哭泣。刘医生说,这些都是抑郁症的症状。”
“开了药吗?”喻宸问:“需不需要住院治疗。”
“住院倒不必。”管家道:“刘医生说,希望您有空时能多陪陪常少爷。只有您,才是他的药。”
喻宸默然坐着,半分钟后扬手让管家出去。门悄无声息地合上时,他闭眼靠在椅背上,无奈地叹息。
对常念的愧意与厌烦形如一张越收越紧的网,他根本逃不出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另一张关乎道德与良心的网,亦紧紧勒着夏许,让夏许近乎窒息。
自始至终,夏许都知道常念的存在,亦知道自己是个破坏他人感情的小人。但自从在宴席上再遇喻宸的一刻起,冲动与渴望就就像巨浪一般冲击着他的底线。
他控制不住,他想要喻宸,哪怕是以自己最不齿的方式。
那日站在喻宸面前,以约炮的语气提出上床的要求之前,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只做一次便好,做了就放下,以后不再记挂。
可是尽管那次喻宸让他痛到近乎昏迷,他还是舍不得这个人。
人生何其短暂,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的人忽然出现,他怎么敢轻易从美梦中醒来。
但良知一刻不停地敲打着他,提醒他——夏许,你是个罪人。
最初,喻宸待他极差,他反倒觉得安心——尽管这安心里有浓重的无奈与奢望。后来,喻宸对他越来越好,看着他的时候,眸底几乎是漾着笑意的。
每次离开雁珞,他的负罪感就多出一分。过去可以自我催眠,说什么只是约个炮,只是解决生理需求。金钱是个好东西,他拿了喻宸的钱,就只是喻宸包养的情儿。他说:夏许,你不是第三者,你只是个炮友,只是拿钱办事。
但这种强行浇筑的意念已经摇摇欲坠。又一次做完之后,喻宸先行离开,夏许坐了一会儿,胃里翻江倒海,吐得只剩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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