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煜城想到去世的母亲,神情中露出了悲伤,他对他的父亲说:“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辜负父亲及家族的期望,尽忠为国!”
延陵将军拍拍延陵煜城的肩,点着头说:“好!我相信你能做到! 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延陵家的后代,你定能做到!”说完,延陵将军起身离开,叮嘱延陵煜城要好好休息。
第二日,延陵父子率数十万大军踏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出发了。他们来到了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与柔然敌军对峙。寒风凛冽,发出如野狼般哭嚎的声音。放眼望去,此地方圆数百公里草木不生,滴水不见,地上奇形异状的石头漏出锋利的棱角,如同刀剑般锋利。天空中的太阳发出炙热惨白的光,照着这片戈壁滩。此时双方将士手持刀剑,剑光闪闪,战马也已经跃跃欲试,即将出鞘的弓箭,只待一声杀敌号令。僵持数刻,瞬时间军鼓轰鸣,战马奔腾,血光四起,赤色的血光随着银色的剑光闪动跳跃。
延陵煜城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一手持缰绳,一手挥舞着剑,疯狂斩杀着敌方的士兵。他锋利的剑刺入了一个一个年轻战士的胸膛,剑上的血迹染红了剑身,随着他手臂的舞动,血凝结成珠,串连成线,飘散落下。延陵煜城目光犀利,动作如虎豹般敏捷。他纵身从战马上跃下,宛若腾起的雄鹰,他冲入敌军,在几十个敌军中间拼杀,伴着刀剑碰撞的尖锐声响,传来了阵阵嘶嚎声,敌人的滴滴鲜血飞溅到了延陵煜城银色的盔甲上,沿着盔甲的纹路流淌着。
延陵将军虽已不再壮年,但是他杀敌的决心仍然让他勇猛异常,大有宝刀未老之势。他动作娴熟,剑剑劈向敌人的要害。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战场上只谈胜负,无论生死。地上的残肢断臂随着厮杀声层层堆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在瞬间变成尸体白骨。双方战士的血染红了地上的砂石,向地下渗去。而这战场下面,正是幽魂宫。幽魂宫中了灵孤怨已经嗅到了血腥的气味,他侧卧在他的乌木椅上,手掌轻抚着乌木椅上雕刻的如条条毒蛇般的花纹,他眉目微微上挑,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
比起世间动荡,落尘所处的淑缘殿宁静安适。此时落尘仍然在困惑中挣扎着,她想逃避这太多的不解,然而疑惑如同一颗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种子,扎根在她的心里,随着她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而萌发着、长大着。落尘望着淑缘殿满地的曼陀罗和水晶兰,觉得这充满邪恶力量的花草也有着其独特的美丽,也有着生生不息的气息。
落尘感受到了随疑惑所至的孤独和痛苦,她想忘掉那令人心烦意乱的一切,安于这早已经习惯了的闲适。在幽魂宫无尽头的漫漫长夜中,落尘知道,只有忘记,才能不痛苦、不挣扎。此时此刻的落尘并没有感受到在幽魂宫的上方,继续着血腥的杀戮。
延陵煜城在血海中拼杀,为了他的忠诚,继续着他认为是正义的杀戮,他可以为之付出性命,守护他该守护的,付出他该付出的。
乱世之中,何为正?和为邪?何为麻木?何为疑惑?……
落尘与延陵煜城,两个不相识的人,两个不相关的人,此刻离得如此之近。他们的命运有何尝没有几分相似?
落尘自幼跟随灵孤怨,认为取人性命乃情理之中;延陵煜城出生于将才之家,自幼征战沙场,认为杀敌乃正义之举。
他们同样地视人命于草芥,同样地习惯这血腥的味道,同样亲手结束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一个以取人性命来报答灵孤怨的养育疼爱之恩;一个以杀戮来尽忠国家、光耀家族。
他们从出生时开始就不属于自己,他们的命运如同他人手中的白纸,被画上了一条条繁杂的线条,连他们自己都难以读懂。
他们不敢背叛他们已经习惯的一切,只因一切皆以习惯,只因他们内心深藏着恐惧。
落尘害怕失去灵孤怨的疼爱,因为灵孤怨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延陵煜城害怕被家族放弃,因为他不知离开了他的家族他该以怎样的姿态存活。他俩其实都只像是尽力讨好父母的孩童,看着父母的脸色,只盼父母的一声称赞、一个微笑。
白昼、黑夜、人间、地下,正也好、邪亦罢,皆是可怜之人。
柔然一战已经停息,魏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是还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然而延陵将军却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延陵煜城抱着父亲,看着父亲被血浸透的战甲,又环视四周看到遍地尸骨,他似乎第一次明白了“死亡”二字的含义。父亲的眼神望着延陵煜城年轻的脸庞,仿佛有不尽的言语和万千的情感。然而,随着一阵刺骨的寒风飘过,延陵将军慢慢闭上了双眼…… 延陵煜城的脑海中还回响着父亲临行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的父亲也曾背负着报效国家、光宗耀祖的使命,正如此刻的他一样。
延陵煜城怀抱着父亲冰冷的尸体,惨白的阳光照亮了父亲身上的血迹。他环视着这边戈壁滩,环视着四周围绕的群山,他仿佛觉得自己被困着了这片荒凉之中。他望着满地的尸骨,想到这所有死去的战士都有年迈的父母,甚是还有些人有年幼的子女。
征战沙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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