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和上一封隔了一段时间,拓跋文没有拿给我,我缺失了一部分消息,感觉不太安心,便想做一个军棋复盘慢慢推测。
拓跋文进来时,我刚比对完距离,把做基础的木板掏出插山川河流的孔洞。拓跋文大概也谋划许久,对我部族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他走过来看了一眼,和我笑着说贺若好心思。
我坐在垫子上伸手让他拉我起来,拓跋文很吃这一套,直接弯腰把我抱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夸他英武。
拓跋文在我发间嗅了下,说闻到了熏香的味道,把我扔到床上挠我腰侧,追问我是不是想他了。
我笑得喘不过气,挣扎着把他也拉到床上,扒了他的衣袍,把他的鸟塞进我的身体里,有时候是我像骑马一样骑着他,有时候是他驾驭我,最后我俩一起跑到了重点,拓跋文从我身上滚下去躺在一边,呓语似的说他打算带木闾头去祭天,得把他的小字也取了。
我说迷迷糊糊地说檀石槐(鲜卑语,奇异,曾为鲜卑首领之名)怎么样?
拓跋文没回答,他冲我打了个呼噜,已经睡着了。
我坐起来注视了他的脸一会儿,发现虽然我已经很熟悉他了,然而每次看都还是觉得他器宇轩昂,是我好的那口。
我从床内侧爬过去,穿上鞋子去侧殿沐浴,一边想,就这样吧,我有了地位和一点自保用的势力,他现在也不会去找别人,等他找的时候说不定我也腻了,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利落点各奔东西。
我院里有个护卫就不错,到时候就搬到东宫去快活,希望别带坏了木闾头。
祭天是汉人的风俗,鲜卑皇室开始祭天是从拓跋文的祖父开始,等到了拓跋文手里,祭天又成了他展示天命所归、拉拢汉人的手段,所以无比重视。
立春之后,拓跋文在北郊以牺牲果蔬祭天地社稷与宗庙,我带着木闾头陪他到圜丘坛外的屋宇,给木闾头换了盛装。
我好歹算半个后宫之人,到这里就不能在靠近祭坛了,我给木闾头在腰间系上一把巴掌长的玉剑,送他到拓跋文那里,然后留在屋内等他们。
拓跋文走了有一会儿,步六孤从旁边给陪祭的臣子们辟的院落中跑过来,和护卫说要跟我清谈一局。
我们在这个屋宇内倒不太受限制,拓跋文的护卫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抬起路障让他过来了。
步六孤神色不太好,看着不像是来清谈,倒像是来寻仇,我拉他进了屋,让侍从们等在门外,问他怎么了。
步六孤用鲜卑语语速极快地和我说他最近一直在借用江傅山的人手追查那两个杀了我莫贺和阿干的汉人游侠下落,刚刚送江傅山时突然在陪祭护卫的武官里看到了他们,那两个人穿着鲜卑武官的衣服,但是穿成了右衽,他觉得不对,然而江傅山已经走远了,他没追上,只好折回来找我。
他疑心这两个人是要刺杀拓跋文。
天子登祭台时只带文武重臣不带随从,特命陪祭护卫的武官跟随到天子身旁只剩文宰武宰时,如果这两人真想做什么,恐怕和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但是我想了一想,觉得以拓跋文的心思既然敢带着木闾头去祭天,身边护卫应该严密得很,这两人如何能轻易混到他身边,除非有内应私通南方,与它里应外合。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一只箭羽“咄”的一声,插到了我的房门上。
第17章
步六孤反应极快,他一把将我按到桌子边上,反手拎着凳子抵在身前,将房门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
箭羽是从院墙外射进来的,在外的护卫正在合力关上院门,步六孤回头示意我别乱动,看了看天空,扣上房门,发力奔到院门处和护卫一起搬过路障抵上门,喝令他们其中一人从角门去属臣那边示警。
护卫被那支箭矢吓了一跳,大概没怎么见过阵仗,六神无主地答应下来。
步六孤拎起他的狼牙棒快速跑回来,正要推门时看了一眼我房门上的箭羽,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过了片刻我听到步六孤招呼了人,接着房门叮咣地响了起来,他把箭羽拔了下来,才开了一道门缝闪身钻了进来。
我坐在桌子边的地上看着他一脸紧张,把跟在他身后那侍卫关在了门外,把变形的箭头举到我眼前和我耳语,让我看箭头的样式。
我一眼认出这是我在草原时手磨的箭头,这个样式是给我莫贺做信物用的,我不知道步六孤想到了什么,和对视一眼,让他把箭矢收好。
步六孤侧耳听了一会儿院外的声音,匍匐到窗户边扯了一截窗帘把箭头包起来收到怀里,小声问我怎么办。
我没听到外面再有什么声音,和他打了个手势,表示我要出去,步六孤和我点了点头。
我俩拆了两个凳子,把椅背和底座捆在身上推开门,两个侍卫一脸紧张地守在我门口,看我们这幅模样也没笑出来,步六孤听到院外的兵戈声,转身和我摇了下头,小声说至少有三方人在交战。
我这个院子里还很安静,我贴到院墙边听了一会儿,听出一方是拓跋文的禁军,一方是草原上的鲜卑战士,我觉得像北部大人的私兵,另一方口音混杂,听上去乱糟糟的,像是哪个世家招募的游侠。
拓跋文的禁军还占着上风,但我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这声音听上去条理清晰,我从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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