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逃不过展昭眼目。展昭问:“白兄,你有事瞒着我?”
“哪有?”白玉堂轻轻微笑。他看似不经意地绕到展昭身后,但展昭总觉得白玉堂是在回避。今儿夜里,每次当白玉堂不让他见到自己的脸时,白玉堂都会变得很奇怪——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举动。
果然,白玉堂又很奇怪了。他伸手扶住他双肩了,虽然是坚定有力的。他道,“既然你不肯离开官场,那你答应我,绝对不可以死。至少不能死在我前头。”
“白兄……。”
肩头的力道加重了,“答应我!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永远也不要。”
背脊突觉一重,展昭知道,是白玉堂将额头又抵上了他的背心。连鼻息的喷吐都炽热可辨,“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双手握紧成拳,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展昭舒出一口气,点头:“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漏进的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他道:“白兄,我送你回房。”
背部的衣料被轻轻蹭动,白玉堂在摇头,连他的声音也几近迷离,“再一会儿就好,再一会儿就好。我觉得好累,再让我靠一下,一下下就好……。”
“白兄……。”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不过我现在觉得很难受。就当我在任性,不要生我的气,也别厌恶我,行吗?”
沉默,并不是在思考答案。答案就在心中,只是展昭却不知该怎样开口去说。
直到过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感觉白玉堂双手因紧张开始捉放往复。展昭才缓缓道:“我不会生你的气,也不会厌恶你。”他闭上眼,叹息如同隽永的长浪,将心中最后一丝郁结化去,“我们是生死至交啊。”
“生死至交?对,我们是生死至交。所以,你绝对不会丢下我落跑,是吗?那我就安心了。”
随着“安心”两字出口,展昭只觉白玉堂浑身一颤,接着便要栽倒。展昭大惊,赶紧转身抱住他。
“怎么了?”手上的触感异常滚烫,展昭恍然大悟,“你病了?”探上白玉堂额头,果然热意燎原,“你发烧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难怪他跑到他房里说了那么通莫名其妙的话,难怪他一脸似醉似醒。早在洗尘宴上白玉堂就有些不对头了,难怪,难怪连平时一半的酒量都没到便已告醉回房。
糊涂!他怎么现在才发觉?
“什么都别说。先到床上躺一下。”
扶白玉堂躺好,盖好被子,又喂他喝了点水。展昭道:“你休息,我去找公孙先生来给你看看。”
“不许去。”白玉堂拉住他,臭着一张脸说:“你想害死我的话,你就去叫好了。”
“为你好怎么又变成要害你了?”
“别以为你习惯了喝苦药就想法子坑我。公孙先生配的药苦死人了,每次喝我的胃都大呼吃不消。”
展昭讥笑:“是你的胃吃不消?我看是你的嘴巴才对。快放手,兴许现在先生还未睡下。”
“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公孙先生现在来也没有用医之地。”
“都这么大人了,别孩子气。”
“我就是孩子气,就是讳疾忌医。你管不着。”白玉堂说着,真像个孩子似的满床打滚,把一床好好的被子弄皱成一团。他泼皮道:“你要是敢去叫公孙先生,我这就偷跑。如果我因此病死街头,就是你害死我的,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展昭苦笑:“我现在觉得你不像孩子了。倒像个撒泼的女人。”
“去你的大头鬼!如果有哪个女人在你床上滚成这样,合该你就要娶她了。”(零[双眼冒心]:这样就行了?我来我来,让我来滚!)
展昭朝天大翻白眼,“那你要我怎样?白五爷——”
一声“白五爷”叫的白玉堂眉开眼笑。虽然气虚体弱,但玩心倒不会因为病了减退半分,应该说更得寸进尺,“猫儿,留下来服侍我。”
“看来病的不轻。”展昭斜眼道,“躺好,好好睡你的。我去你房里睡。”
展昭一只脚还没有抬起,白玉堂敲着床板劈头一顿乱骂:“忘恩负义!见死不救!没义气没人性没良心!在神权山庄都是谁照顾你这只半死不活的猫来着?怎么,过了河就拆桥啊。原来南侠展昭就是这样有情有义的。”
“得得得。”展昭无奈苦笑,摇头不止:“算我怕了你了。快躺好。我这就投桃报李。”
展昭挽起袖子,到盆架旁倒水将巾帕打湿,然后绞干,为白玉堂敷在额头。见被子歪了,又为白玉堂重新盖好。白玉堂故意一脚把被子踢开,展昭瞪他一眼,一声不吭,再为他盖好。白玉堂又踢,展昭又盖。直到展昭一脸要发作的表情,白玉堂满脸的得意之色才怎么也掩不住显现出来:“嘿嘿,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威风的了,居然能让你展大人亲自服侍我。”
“是啊,史上最威风的老鼠……。”展昭嘀咕。
“你说什么?臭猫!”
“哼,白老鼠!”
“展小猫!”
“斗鸡眼!”
“寻死鬼!”
“你……”彼此的右手都紧握成拳,蓄势待发。只是他们明白,谁的左脸都不会挨到对方的拳头。因为下一秒,两个人全笑翻了。
“猫儿,和我这孩子气的人待久了,你也给染上了。”白玉堂身子拱成一个虾球,笑得咳嗽不止。
展昭见他那样,难免担心,他说:“我看还是去叫公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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