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所为是为防范于未然?”
赵祯点头道:“多年母子之情朕无法视若无睹,尽管朕也接受不了她当年的所作所为。不过既然不愿与太后彻底决裂,又要提点朝中众多大臣不可行差踏错,朕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
收紧双臂,将展昭上身拢在双臂之间,赵祯把头靠上他的臂膀,脸微微埋了起来。这一举动让展昭尴尬极了,却不敢动,只因赵祯满声疲惫说了一句“朕好累,让朕靠一下”,让他心中除了愧怍之余,还生出一分怜悯与疼惜。
几乎同一时间,耶律宗徹也得到了朝堂上的惊天密讯。当他说与小戚听后,将对方怔得目瞪口呆。小戚难以置信道:“这宋帝究竟是有多喜欢那个展昭啊?居然不惜为他做到这般地步,连自己母后的名誉都不惜诋毁。”若非他已见过展昭其人英气逼人、铁骨铮铮,不然他一定会以为能这般叫帝王色令智昏迷失心智的,定是哪个祸国殃民的妖艳贱货。
耶律宗徹却有不同看法。“依本王看来,倒也未必全是诋毁,或许真有其事也说不定。原本宋帝仁厚,不想爆出这皇室丑闻,可为了护住自己心爱之人,竟也狗急跳墙顾不得体面了。”
“那太后刘娥极重权势,偏袒娘家,之前仗着太后的身份行事跋扈专横。现在可好,尽管皇帝不审不查,仍是有不少流言蜚语私下流传,她最得以安生立命的地位被如此动摇,怕是定然有所顾忌,不敢再动展昭分毫了。”
耶律宗徹别有意味地看了眼小戚:“你这么以为?”
“难道不是?”
耶律宗徹摇头笑道:“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如果那刘娥真是个利欲熏心的女人,或许是会掂量一番惹怒宋帝的后果。可实则不然,这位太后娘娘出身卑微,从一个击鼗唱曲的俏姐儿,到独享专宠三十年的大宋皇后,步步为营凤临天下,没有远大的眼界、开阔的心胸、卓越的政治才华是绝对做不到这一步的。本王听说当年宋帝年少,这位太后垂帘听政,担忧朝臣结党吏治不靖,借口要将王公大臣的亲眷一并推恩录用,便把所有大臣亲眷家属的名字都收了上去,之后再遇推荐官员,就拿出名单进行比对,只有上面没名字的才得以重用。治世之明由此可见一斑。若说她看重权势,倒是不假,不过未必就重的过与宋帝的母子亲情,不然当初何必还政于帝?”
听耶律宗徹这么一说,小戚顿时露出担忧的神情。“那你是觉得她还会对展昭下手?”
“不好说,如果她重情多于重权,作为一个母亲她就绝对无法容忍展昭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她皇帝儿子的生命里,必然将其除之而后快。”
“我们要不要出手?”
耶律宗徹嗤笑一声,奇怪道:“小戚,你才与那展昭有过几面之缘,为何竟如此维护于他?我知你对他颇为欣赏喜欢,但也不必冒天下之大不韪跟这位声名赫赫的太后对着干吧?”
小戚怒道:“我还不是为你考虑?既然你想跟宋帝结盟,有什么比救下他倾慕之人更好的‘投名状’?”
“说得好似冠冕堂皇,你不过私心想本王救他罢了。这倒也并非不行。”见小戚突然眸子发亮,紧紧盯着他一脸喜悦。他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忍不住温和笑了。“只要不暴露我们自身行迹,倒是不妨顺手救他一救。”
时隔数月终于得到了有关韩孟非的消息,竟是听闻他东躲西藏来了汴京。赵祯对其愧疚之余,让薛良率部分暗卫偷偷出宫寻访下落。薛良不在,赵祯便临时提了也是侍奉他多年的周通随侍左右。
这天周通神色严峻,疾步进得殿来在赵祯耳边耳语几句。赵祯闻言立时陈竹在胸冷笑一声,道了句“好”,便跟着周通出了福宁殿。两人三弯四拐进了座不起眼的偏殿,便见慈宁殿大总管梁简章跪在地上。当见到赵祯到来,梁简章浑身一抖忙跪伏于地请罪道:“臣有罪,请陛下恕罪。”
赵祯好整以暇坐下,淡淡道:“梁大总管何出此言?你又何罪之有?”
梁简章不敢抬头:“宫中寂寞,多年来臣与宫女谢茹结作对食。可太后娘娘最是反感对食之举,也不知是谁告发,臣无奈之下将谢茹推入井中致其溺毙。此番尸体被寻出,若是让太后得知,必然难逃一死,还请陛下网开一面放臣一条性命。”
“‘宫掖之中,怨旷无聊,解馋止渴,出此下策耳。’对食之举本也情有可原,奈何你罔顾人命,为了自保竟将人害死以掩盖事实,你叫朕如何饶你?”
“陛下,臣年事已高,太后近几年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本想着再侍奉娘娘几年便告老还乡,不想竟出了这等祸事。臣自知是死罪,可是陛下正值用人之际,看在臣曾帮过展大人的份上,还请陛下开恩,切莫让臣无疾而终。”
赵祯心想这大太监倒是有些眼力见儿,懂得挟恩图报。不过,他费了那么大心思挖出他的痛脚,要的不正是这句话吗?冷笑一声,赵祯双眼微眯道:“抬起头来。为何朕正值用人之际?你倒是说来听听。”
梁简章颤巍巍地抬手,却见皇帝一脸玩味看着他,眼神中那股莫名的寒意就像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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