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凌见她不信又换了副惆怅的表情道:“唉,你父亲久未归家,便有人来欺我一介女流,那盗贼许是别家医馆假扮的也未可知。”
商雨霁见她一脸哀戚,又想到母亲一人支撑家业确实不易,便又自责起来,再不计较为何停了义诊之事。
云时看的咋舌,这伯母变脸变的好快,商雨霁被她这位母亲吃的死死的,她带着些戏谑的表情看向商雨霁,见她眉毛都快皱成小山峰了,收了戏谑推了推商雨霁道:“姐姐,我饿了”
商雨霁莞尔,柳玉凌道:“方才我来时便吩咐厨房了,此番也该好了,走罢,”说罢先起身出去了。
姜濂走在后面若有所思,她看着商雨霁想着寻个机会将昨晚林间女子的事告诉她,恐她此去扶城会后抱憾,如今只识得她们二人,她下意识希望她们二人好。
柳玉凌从商家一路将三人送出了雒邑城才回去,商雨霁只愿快些处理了扶城的事。
“姐姐,不要着急,扶城不远,我们先回去找个地方住几天看看情况。”云时安慰道。
城外姜濂便将昨夜之事与商雨霁说了,商雨霁听后又惊又恼又担忧,此时一刻也待不住了,转了马头就向城内奔去。
雒邑城最繁华的主街道上车水马龙,外面的战乱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云时三人此时正在城中最大的酒楼上,这家酒楼可算是这城中最高的建筑了,既然柳玉凌有心将三人支走,故三人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在这酒楼最高一层俯瞰着这城中。
这处地方极好,开了窗户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商家府邸,加上练武之人眼力不错,院中景致尽入三人眼中。
“待天色暗了,我们再潜回去,姐姐也不要太过担忧”云时见商雨霁自上了楼便立在窗边一脸凝重的看着商宅,她拉了把椅子放到商雨霁身旁示意她坐着。
房间凝重的气息并未影响到姜濂,她静坐在桌边,偶尔向窗外看上一两眼,回眸间眼神不经意扫过云时的雪藏,眸中复杂。
雪藏当之无愧是把好剑,那晚若非借此剑要胜那女子也需废点功夫,看那女子的神情想必也是没想到雪藏如此锋利。
姜濂看着雪藏,良久抬眸问云时:“那晚若非借你的剑,我也不能将她逼走,此剑一直便是你所有么?”
云时见她好奇自己的剑也不掩饰:“雪藏确实是把绝世之剑,它并非是我的,而是我母亲的。”
“你母亲?”姜濂心想果然么。
“是啊,母亲她虽修习术法,可剑术却未曾输过谁。”云时眉毛上扬,脸上一片傲然。
姜濂忽的想起云时说过她母亲死在了极境殿,那雪藏与那些零碎的记忆又该去哪里寻找?
云时说罢见姜濂一脸迷惘的走着神,只当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又觉得自己话多了,悻悻的转头去看窗外景象去了。
月朗星稀的夜晚一阵凉风袭来,屋檐上掠过三道黑影,为首那位起起落落间十分熟悉的将后面二人引致一处院落,翻身跳下,几人动作轻盈,连一丝风声都未带起。
这处院子先前是商雨霁的住处,自商雨霁走后,柳玉凌十分挂念她,日日来此清扫,时日久了便舍弃了自己的院子搬了过来。
商雨霁喜爱桃花,商家各处院落都种着桃树,如今正是盛放的时候,三人隐在桃树后细细的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从日暮到夜半,柳玉凌房间的灯自灭掉到现在已有两个时辰,院中一片静谧,正当三人以为今夜无事的时候,只听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柳玉凌披了件黑色的斗篷走出,她转身将门关好,拉起背后的兜帽将自己遮在黑色的斗篷后,步履轻轻的出了院子向北而去。
“母亲极重养生,很少夜半还未入眠,她这个时间要去哪里?”商雨霁疑惑道。
云时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柳玉凌一路向北走去,或许是因为在自己家中她心里少了分警惕,并未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三人一路跟着她到了院子北面,商雨霁更疑惑了“母亲不是说这院子一直留给决儿么,她夜半来这里做什么?”
柳玉凌推门而入,屋内立时有女子点亮烛火走出来,火光照耀来人的脸衬在这夜色里显得有些妖异。
“夫人,夜半扰人安寝可是不礼貌的很!”那女子一手将烛台放在桌边一边随意整理衣衫,声音冰凉如水,毫无半点起伏。
柳玉凌冷哼一声,凌厉的眼神落在她故作疲惫的脸上:“我应了!”
“嗯?”那女子明知故问道:“你应了什么?”
柳玉凌知她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此番不过是故意折损她,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重重道:“那日你说的事,我应你。”
那女子见她脸色十分难看,往日当家主母的傲骨荡然无存,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复又一片慵懒道:“你这般慢,我如今已变了主意。”
柳玉凌闻言惊怒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要商家我已答应给你,你还要怎样?”
女子闻言表情轻蔑道:“嘁,商家~你真以为我稀罕?我费了几番功夫将她引回来,你以为你将她支走我便不能将她怎样了吗?”
柳玉凌震惊看向她:“她找了你十多年,她一直想要弥补你,你怎么可以?”
女子烦躁的打断她:“为何不可以?同是父亲的女儿,她锦衣玉食受尽宠溺,我却在那不见人烟的鬼地方受尽折磨,我就是要让她尝尝一无所有的感觉。”说道最后表情已变得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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