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看了他手里的沉木匣子一眼,那里面装的便是皇上的旨意,无论如何都应听命的大权。他只出神一瞬,便应允道:“不为难王侍郎了,宣旨吧。”
说罢,男人便撩开袍子端正跪好,身后的随从也连忙随着他跪下。
只听那中年男人高声唱道: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皇帝诏曰:恭王卫从容之孝可感天地,诚顺志嘉。特赐其北地百里,黄金千两。钦此。”
如此一来,那北地百里,东起黠州西至罗什那便几乎都落入了他的囊中,卫从容低垂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恭王殿下,接旨吧。”使官将手中玉轴明黄绸的奉上,眼含艳羡地说道:“陛下这样大手笔的赏赐,殿下可是当朝头一份啊。”
卫从容恭敬地接过圣旨,心里却颇是不以为然,这样一份看上去能让他的几个兄弟眼红的要死的圣旨,背后隐藏的杀机同样也不容小觑。
“王侍郎舟车劳顿,今日暂且先歇息一晚。大漠风光瑰丽壮阔,想来侍郎大人是在上京没有见过的。待明日,本王亲自作陪,和大人一起去观赏。” 卫从容将圣旨交给身后的侍从,引着使官向筑地深处走去。他余光瞥见那矮胖的男子一额头的汗,神色也有些奇怪,遂是起了疑心。
待行至隐秘处,恭王忽然屏退了周围的侍从,轻声道:“王侍郎不妨有话直说。”
“啊!恭王殿下......” 使官被他突然的话语惊了一跳,忙道:“下官着实有些话,是圣上的口谕。”
“王侍郎好大的胆子,口谕都敢瞒而不报。”男人勾起唇角,戏谑地说道:“鉴于这里尚无其他人,本王暂且不追究。”
“对的、对的,殿下大人有大量。下官这就说,这就说。” 矮胖的男人抹去了额角的汗滴,一边偷眼看恭王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圣上令下官告诉您,若是半月内再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就禅位于太子!”
说完使官连忙往旁边蹭了几步,生怕情绪阴晴不定的恭王殿下暴怒而波及自己。
空气一片寂静,矮胖的使官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了看了一眼面前的俊美男人,却见他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笑容,心下暗道糟糕。
恭王殿下似乎发怒了.......
“圣上竟是这样说的?” 男人摩挲了一下自己光洁的下巴,玩味地说道:“王侍郎莫不是在唬本王?”
这话说的简直是诛心,矮胖的男人一听,吓得顿时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殿下明鉴,下官严谨公正克己奉公入仕三十余年来如一日的侍奉陛下绝不敢有任何异心啊!圣上一字一句都有史官记录,微臣怎敢胡言乱语假传圣意?”
卫从容面上笑容不变,看着这个矮胖子被吓得魂不附体之后才大发善心地道:“王大人衷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本王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不必惊慌。只不过,本王有些不明白这圣谕到底是何意思啊?”
“这.......”男人的表情十分真挚,好似完全信任眼前的官员一般。使官不疑有他,左右望了望才低声道:“下官也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圣上近来龙体欠安。急需某样灵药。”
“唉,本王定会竭尽全力为父皇寻来灵药,” 俊美男人朗声道,随即声音低不可闻,叹息一样的说道:“只希望他能活到那个时候。”
“殿下说什么?” 使官先行了几步,所以并未听清他后半句话。
“不,没什么。” 恭王笑道:“侍郎便在此休息吧。”
“是,臣谢殿下恩。” 使官虽觉有些狐疑,但还是行礼之后进了房间。
高大俊美的男人看着那扇已掩上的门,默默不语。他只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安静的夜里只有男人自身的呼吸声分外明显。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跳下来几个身着灰衣的男人,一路紧紧跟随着男人的步伐。
“母珠有消息了吗?” 卫从容一边向前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禀主人,母珠已确认在阿极耶方向数里的小镇。”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恭声禀报道,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还未找到详细位置,探子便失去了踪影,可能是被杀了。”
“既然被发现了,杀了也就杀了吧。” 男人走到厅堂之中,回身坐在头椅上,平静问道:“母珠也跟丢了?”
“是。” 高高在上的男人虽并未表现出不满的意思,灰衣人却浑身一颤,连忙跪地请罪:“属下无能。”
“罢了,既然已经找到他的踪影了,也不用再拖下去了。” 卫从容吹了吹表面漂起的茶沫,淡然道:“总归是一个砝码,先握到手里总归是安心的。”
“主人,此外还有宫中的人传来一个消息,还未经过验实。” 灰衣人从袖中的竹筒里取出个小小的油纸包,再禀报完最重要的消息之后就轮到这种未经过验证虚实但也极其重要的事情了。
“嗯?” 卫从容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懒散地翻阅着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应道。
“据传,太子已出宫赶赴大漠。”灰衣人一板一眼地念着油纸上的消息:“目的即母珠,东宫戒严。”
茶碗被放在桌上的瓷盘之中,清脆的碰撞之声打破了偌大房间之中的寂静。
卫从容抬起了眼,扫了一眼面前的下属,冷笑着讥讽道:“哈?他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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