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同三位长老行过礼,在秦修边上坐下,秦修偏头,压低了声音问:“怎么样了?”
祁昭将大长老说过的话与众人的打算给他说了,闻言,秦修点头:“与秦戮想的一样,或者说,也只能这样了,你见过辛……不夜了么?”
祁昭便又将昨日看到的辛夷的神魂和身后的人告知他,末了犹豫一下,总结道:“不好说。”
秦修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听着外面又一声钟声响起,三位长老随即站了起来,沉稳看向门外。秦修便将话收了回来,一同朝那里看了过去。
四周的钟声还在响着,一声比一声雄浑。七声过后,城主府钟鼓齐鸣,喧嚣里,辛夷终于露了面。
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罩袍,脸被因面具遮着,缓步走了进来,衣摆随着步子晃荡,仿佛底下支撑着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副干枯的骨架。
他在中间停下,声音毫无波澜:“长老。”
话音落下后,他抬起头,目光在周围众人身上环视而过,最终停在祁昭身上,眼瞳漆黑。
而后慢慢的,勾出一抹诡异的笑。
第92章 第92次不正经
这笑阴森森的, 与祁昭昨日在他脸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祁昭眯了眯眼睛, 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辛夷的想法。
若是他想要继任朔方城,这时粉饰太平还来不及, 不该做出如此姿态。若是目的不在朔方城, 而是借这个幌子针对自己,此时也早该动手, 没缘由还等那么久。
他在这边想着,那边辛夷唇角的笑已经收了回去,神情掩在面具下,眼里也不见半点情绪。
他上前一步,静静看向前面的大长老,声音清淡:“长老, 继任可以开始了么?”
“算一算也到时辰了,朔方城没那么多规矩,既然你已然通过勾陈塔试炼, 就不必耽搁了。”
说着, 大长老身子往边上一错,将手指刺破,不紧不慢按在了壁上的一处凸起上,血液沾染上墙壁,那处骤然起了一点光, 一晃,而后化成无数道光线,朝四周蔓延开来。
光线游走里, 四周覆着的藤木像是活过来一般,随着光慢慢朝两边绕过去,等到一切停止,众人再抬头看去,那里出现了一方木台,顶端镶着一面晃着黑白两色光芒的镜子,镜面若水,还在不停晃动。
大长老缓步走到木台边上,看向辛夷:“将手指刺破,压在上面把血液融合,便就成了。”
辛夷颔首,一步一步朝上前走了过去,在木台旁边站定,拿起银针把之间刺破,慢慢朝着镜子压了下去。
他动作很缓,看起来十分平静,但外面看着的城民们心却忍不住提了起来,城主更替毕竟是大事,站在上面的虽不是他们,但也足够紧张。
随着辛夷的手离镜子越来越近,城民们的心也越揪越紧。
辛夷手下动作未停,继续挨近。眼看着他的手指距镜面只余下不到一寸的距离,谢慎垂眼在桌上轻轻扣了扣,聂槃会意,漫不经心开了口:“慢着。”
话说出口的同时,他衣袖微动,一片赤金色的叶子凭空出现,生生把辛夷的动作给阻了去。
辛夷眼神稍沉,抬眼看过来:“聂城主这是何意?”
聂槃看都未看他,话是对大长老说的:“长老,这事先莫急,我觉得这恐怕不合适。”
话音落下,堂外瞬间响起喧嚣声。
大长老回头:“聂城主请讲。”
聂槃桃花眼微微上挑:“若是我没记错,朔方城有训,城主除奇门遁甲之术外也要坦荡干净,而这位,在凤凰城试炼场里无人不知,干净及不上,至于坦荡……”
他轻笑一声:“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人,说什么坦荡。”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这……”
辛夷语气很淡:“是否愿意以面目示人,这与坦荡沾不上什么面,况且,七城之间从来互不干涉,聂城主此番作为,可是对朔方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说着,他唇一勾:“又或许说,不仅仅是聂城主,诸位城主也是如此?”
堂外的议论声便骤然大了起来。
浮生界七城,各城掌一方天地,按着规矩向来不干涉,如今燕回陨落,朔方正是无主的时候,确实容易惹人生心思,而现在六城如此做,确实容易让人往不好的方向想。
聂槃从前在凤凰城便是和长老府这么算计来的,自然不会被噎到,微笑着回了下去,字字珠玑。
辛夷从前纵横惯了,从未有人忤逆,后来被封印千年,出来后也没遇到聂槃这般性情的人,来往十几句后,眸色越来越沉。
末了,他冷冷一笑,道:“聂城主也不必说太多,你觉得不合适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我过了勾陈塔是真真切切的事,这就够了,至于其他,还轮不到其他城插手。”
话音落下,堂外的窃窃私语声也传了进来。
“你们说,聂城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觉得不夜衬不起城主之位呗,而且我看不止他一人这么认为,秦城主他们也是一样。”
“朔方城的事确实也不应该被其余人干涉,这都是什么事。”
“谁知道呢,但也不是没道理,之前我去凤凰城的时候见过不夜,确实残忍血腥,若是他继任后依旧如此,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且吧……我觉得这背后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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