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纳并不记得,这里的血族那么多,他有印象的只有克里夫和凯特。
“普尔很年轻,从被初拥到现在刚满三年,”凯特说,“她是被我的兄弟转化的,在之前那场魔女引起的爆炸中,我的兄弟永远离开了我们,普尔却因为远离爆炸位置而幸运地活了下来。那场爆炸让我们损失了很多年轻人,普尔的幸存是个奇迹……你能想象吗,三年来,她从没用獠牙吸取过血液,她觉得那样很恶心,所以她坚持用杯子和吸管……她甚至连直接叼着血袋都不愿意。我曾经嘲笑过她,说她们这些年轻人太脆弱,而她却告诉我,她还是人类时曾经参过军,她去过很遥远的战场,她杀过人,可能杀的比我还多……所以,那并不是脆弱,只是一种对生活方式的坚持什么的。那时我装出了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其实我没告诉她,虽然我比她年长,但我根本没杀过人……你知道的,血族猎食本来就不需要把猎物杀死。我从没有将活人吸食至死过,也从没对人的头部或心脏扣下过扳机。”
她停下来,向后靠在墙上,深深地叹息:“今天轮到普尔执勤,她睡在离地下工事入口很近的地方,她像个人类一样,即使在休眠中也能保持机警,是她第一个发现了闯进来的人……然后,她死了。她没拿武器,直接走上去拦住那个人询问,这很危险,按说她不该犯这种错误,这都是因为……她见过那个人,她认识他。可是,他把她杀死了。那人一言不发,用一把大口径手枪对准她的头,直接开了枪。杀了她之后,他又杀了她刚刚醒来的搭档,然后直接闯进了地下工事……”
凯特的话像锋利的银楔一样,一字字刺进切尔纳的心脏。
“切尔纳先生,从你的眼神看,你好像已经明白了?这个闯进来的人,就是亚修·布雷恩。”
第78章
在被击中前,普尔察觉到了闯入者下一步的动作。她不仅是个很好的枪手,还能够从对方手腕的轻微移动中判断出举枪的角度。虽然她的判断是对的,但但反应却错了。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冷静下来的可能性。
她张开双手表示自己并无威胁,然后慢慢靠近,想让对方平静下来。她刚把“冷静”这个词说出一半,亚修就对着她开了一枪。带有四道割痕的子弹从她颊旁射入,翻转着炸开骨骼,完全撕碎了她的头部。
枪声惊醒了另一个睡在入口附近的血族。他叫伊戈,他作为人类活了七十岁,算上被转化后的年龄,今年才刚七十一岁。一年前他是个公寓管理员,在凌晨执勤巡视的时候,一个野生血族袭击了他。那个血族只是想拿他练手,试试自己能不能成功初拥别人,初拥成功后,那个野生血族丢下伊戈就消失了,显然他并不想养育一个外表七十岁的后代。伊戈在痛苦和饥饿中四处游荡,幸好克里夫手下的人发现了他,把他带到了这里并加以教导。
伊戈钟爱“公寓管理员”这份工作,所以常年住在地下工事入口的执勤室里。他是这里最年轻的血族,却拥有最苍老的面孔,因为太年轻,他还保留着身为人类时的习惯:听到枪声后,他第一个反应是缩在屋里报警,而不是想办法通知通道深处的同胞。
当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事不归警察管,他走到门边,打算试试雾化身体,结果怎么都没法成功……即使是年长的血族,想在白天维持雾化也很吃力,更别提是刚刚一岁的新人了。"
然后猎人发现了他。本来猎人已经走过了这扇门,根本没往虚掩的门缝里看,伊戈在焦急中弄出了太多声音,于是猎人又提着抢折了回来。伊戈也死了,死法和普尔一样,杀死他之后,猎人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失焦,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冷酷模样。
枪声惊醒了更多血族,其中当然包括克里夫。三十分钟后,突袭结束了,血族们围攻并擒获了闯入者。当时凯特也在,她问克里夫应该怎么办,克里夫却久久地沉默着。他看着昏倒的亚修,内心的震惊甚至盖过了愤怒。
这个下午,他失去了六个同胞。难以想象一个普通人类竟然在三十分钟内杀死了六个血族,还不算受伤的那些……这个猎人全副武装地闯进来,带着大口径的转轮枪,突击步枪,甚至配了穿甲弹,还带了几枚填充银粉的手雷;而遭到突袭的血族却根本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他们见过这个猎人,和他合作过,血族们帮助过他,他也帮血族们清理过爆炸后的现场……看到猎人的时候,很多血族的第一反应都是认为其中有什么误会,他们想捉住他,而不想立刻杀死他,所以在冲突中他们不自觉地手下留情……可是,显然猎人不是这么想的,他毫不犹豫,杀气腾腾,根本就不理会任何人的交涉。
克里夫把昏倒的亚修拷住,关在了一间距地面较近的房间里,接着,他联系了别墅区的人类合伙人,向他们寻求帮助。依照克里夫的推测,人类在公路旁找到了亚修的车,也找到了仍在沉睡的切尔纳,并把他连人带车一起带了回来。
知道前几小时发生的一切后,切尔纳盯着天花板,半天连眼睛都不动一下。他无法想象……也不愿意相信它们是真的。
“这不可能……”发出声音后,切尔纳才意识到时间到了,自己已经可以动了。他艰难地坐起来,身体重得不可思议,就像在梦中被魇住的人类一样。
门边的凯特再次紧张地端起了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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