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形看,这怪物曾经是个女性,她有一头枯草般的长发,穿着布满血污的手术室服装,锋利的指甲折断了好几根。她看了看身边的尸体,又望向切尔纳……她是第一个正视切尔纳,而不是盯着亚修的生物。
然后她开始颤抖,乱舞着手臂尖叫。亚修怔住了,以至于都忘记了扣下扳机,他从未听过有什么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锐利如钻心利刃,凄厉如死亡本身。
随着她的声音,后面的数百个怪物都啸叫起来,逼仄的空间被令人牙酸的声音充满。起初亚修以为它们发出了冲锋信号,可为首的女性怪物却迟迟不敢前进一步。
不,这不是战吼。它们在哀泣……这是惊恐的哭叫。
“亚修,快走!”切尔纳趁机说,“它们好像停下来了……”
他和亚修倒退着慢慢远离,怪物们亦步亦趋地跟着,始终不敢靠得太近。维克多等人藏在两个转角之后,轻声催促他们,人类打手们脑袋上的灯晃得十分显眼。亚修退入转角后,发现卡尔和罗拉没在这里。
“他们向前探索了,前面的直路很长,”维克多说,“你再往后些,那群生物很久没进食了,他们看到人类可冷静不下来。”
“它们是什么东西?”亚修依言又向里走了几步。
“多半是常年被关在这的试验品吧。”维克多说着,对身边几个人类挥了挥手,他们也像亚修一样向后退了几步。
亚修正要发问,维克多突然念出几个音节,同时把手按在一块石砖上。石砖发出噼啪一声,一堵墙壁从高处急速落下,重重嵌入地面对应位置的浅槽内。
“你在做什么!”亚修扑上去,却来不及阻止墙壁闭合,“切尔纳还在外面!”
“我知道,”维克多笑着,“你没看到吗?它们怕他。”
“打开这玩意!立刻!”亚修拍打着墙壁,发现它和最外面的那扇门一样,通体是沉重坚实的金属。
“很遗憾,我不能,”维克多说,“不是我不愿意,是不能。刚才我启动的是一个预置好的魔法机关,我只是‘启动’了它,而不是‘施展’了它,猎人,你能分辨其中差别吧?机关本身应该是斯维托夫或者别的巫师设置的,想要重新开启它,至少得找到这里的巫师,就算找不到,至少我们可以找到这里的图纸。别担心,我了解斯维托夫,他很谨慎,为防止自己出错,他总是会留图纸的。”
亚修向维克多走过去,几个人类打手立刻将他拦住。“你疯了吗?”亚修吼道,“即使你不担心切尔纳也不能这么干!等会儿我们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我们马上就要找到斯维托夫了,”维克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们不能让切尔纳见到他。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亚修确实知道他的意思。切尔纳被缔约过,一旦斯维托夫与他见面,切尔纳很可能会变成敌方的武器,哪怕他再不愿意也一样。之前切尔纳主动说起过这个顾虑,所以他们才决定由切尔纳来尽可能拖延时间,让亚修负责狙杀。
但是,维克多怎么会知道这些?即使他知道切尔纳是血秘偶,也不该知道切尔纳与斯维托夫的关系……
维克多误解了亚修脸上的疑惑,他控制着轮椅向更深处走去,并解释说:“不要以为你是主人就可以绝对控制血秘偶。你给了切尔纳太多的自由,这样就会给别人可乘之机。我可不想在面对血族之父的同时还得面对一个善战的血秘偶,说真的,我们之中没人能制服切尔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亚修站在墙壁边,不打算离开,“但你怎么知道切尔纳被斯维托夫缔约过?他告诉你的?”
维克多停下来,转回轮椅:“你知道为什么那些怪物怕切尔纳吗?只因为他是血秘偶?”
“你想说什么?”
“他们怕他,是因为它们见过他,”维克多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切尔纳说过,他记得这地方。他作为血秘偶醒来后被关在这里。而他不记得的是,恐怕当他还不是血秘偶时,他也在这里生活过吧。”
“你是说……他作为斯维托夫的普通子嗣的时候?”亚修说完,心中又闪过另一个念头,“你也是斯维托夫的子嗣……你认识从前的切尔纳。对吗?”
“是的,我认识他,但也没那么熟悉,”维克多并不打算讲出福利院的渊源,毕竟那样对他也没什么好处,“我只知道,他曾经侍奉斯维托夫多年,忠诚得像个家奴。他也曾经穿着医生一样的白衣,巡视关着怪物的笼子,对不听话的那些施以电击……至于他为什么被做成血秘偶,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确实恨斯维托夫,他希望他的父亲死。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摆脱所有黑暗的过去。”
“那你呢?”亚修问,“难道你就是为了正义感而来的?”
“当然不,”维克多说,“我不仅觊觎领主之名,还想得到斯维托夫留下的所有研究成果。如你所见,我身负残疾,但仍然是个血族法师,我的yù_wàng不难理解吧?”
看到亚修仍然守在墙边,他又说:“我们越早解决斯维托夫,就能越早回来想办法弄开这扇门。你是想留下陪着切尔纳,还是想跟我们来?”
亚修伏在门上,不仅听不到切尔纳的声音,连怪物的尖叫声也被隔绝了。他试着喊了几声,也不知道声音能否传到门的另一边。
事已至此,亚修只能先听从维克多的提议,继续前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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