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他还是开车去了一趟矿,他给林女士的理由是,上回走的匆忙,还有几样东西没收拾。
到矿后,他先去了沈于清原来的宿舍,被子被收走了,只剩了一张光秃秃的硬板床,他在心里跟自己说,你期待什么。
慢慢悠悠晃回自己的单间宿舍,路过部长办公室被郭部长叫住:“小冀,你来,我这有个东西给你。”部长打开抽屉底层,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说道:“这是售后服务那个小沈,走之前让我给你的,你那宿舍我还没让人动,你再去看看,是不是要收拾东西,明年估计有其他人要进来。”说着给了他一把钥匙,冀北接过袋子,又接过钥匙道了声谢。
出门的时候忽然又回来,他问:“郭叔,知道小沈的公司在哪吗?”
郭部长点点桌上的图册:“这装配图册后面的地址就是吧。”
他拖过了图册用手机拍了那个地址,之后他走出办公室。回到他之前的宿舍,不用打开就知道袋子里是他的围巾,那条他亲手给沈于清戴上的围巾。
颓唐的倒在床上,把围巾盖在自己脸上,他的心空落落的,他觉得他真的栽的很惨,到现在他的心都在叫嚣着沈于清的名字。
沈于清收拾背包的时候,看见了ty的手机卡,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换上了卡,试着拨出去一个号码,被告知这张卡是空号,怎么突然就空号了,可能欠费太多,就被注销了?他摇摇头,抠下电话卡随意扔进了包里。
那个空号的电话号码,之后被冀北拿到了,他花了点小钱买回了这个号,如果沈于清再次拨打这个号,他一定会接起说:“你好,我是冀北。”
公司一月28号放了假,他收拾了东西,用购物卡买了保健品,又给沈有伟买了两套保暖内衣和一件波司登的羽绒服,塞满了一个拉杆箱。
29号早八点他上了回老家的大巴,不出意外他会在下午4点左右到家,坐到车上,他摸出刚才一直在响的手机,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他愣住了,这个号码是冀北的,他记得。
犹豫片刻他还是锁住了屏幕,把手机从新放进衣兜里,邻座的是个中年妇女,跟他闲聊了几句,他不咸不淡的回应她,中年妇女认为自己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
车起步了,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他将要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那里有他惦记的亲人。
脑中忽然又浮现了冀北的脸,笑的,坚定的,温柔的,戏虐的,最终变成一个颓丧的抵住树干的背影,就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车停在了服务区,旅客们纷纷下车休息,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车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开了一瓶果汁,边吃边喝也感觉到了饱意。
再次摸出手机,上面又显示3个未接来电,他想既然冀北知道了自己新换的号码了,自己一直不接也是不可能的,他摁开按键,调到通讯录,回拨了过去,那边响了几声被接起:“小于清!”
“恩,冀哥。”
冀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了他的耳孔,有点失真,那边没再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就这么一直捂在耳朵上。
“你在那边还好吗?你现在在哪?”
“挺好的,我在车上准备回老家。”这是两人近一个月来来第一次通话,看着沿途的树木被行驶的大巴车快速的路过,忽然释怀了,他想,这个人救过我的命,我们一起开心过,玩笑过,就算我们之间有过分歧,也不应该如仇人一般,不闻不问,所以他说:“你呢?”
“我在北京的家,快过年了,家里来了一bō_bō拜早年的人,外面很吵,搞得我觉都没睡好。”冀北难得的抱怨让这头的他想起了他迷瞪支棱着一头乱发的烦躁样子,他觉得好像很久没跟冀北这么说过话了。
“早睡早起,有益身体。”
那边的冀妈妈来敲门了,让冀北下来招呼客人,冀北叹了口气,嘀咕道:“又来了。”
“你有事就先挂了吧”
“我妈喊我招呼客人,小于清,你什么时候到家?”
“下午四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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