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是我娘。”无用低头细细搅拌着碗里的粥,等到温度适宜了再送到那人嘴边。
“你娘?你娘是宫女还是妃子?”
“送饭的小丫环叫她苏美人。”
“你是皇子?”
“皇子么?”无用露出疑惑的神色,过了会儿,淡淡地答道,“算是吧。”
黑衣人沉默,在他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是伊醒来了。”无用对隔壁的动静习以为常,他将碗放到床边,说,“我去给伊拿些吃的。”
无用跑了出去,黑衣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隔壁传来更大的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然后又是女子的尖叫声,那女子叫到“滚!”。
黑衣人等了一会儿,无用回到房间,象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般,拿起碗继续喂黑衣人。
黑衣人不动,盯着无用的脸。
无用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见自己的手指染上了些血迹。他不动声色地用毛巾擦干净,说:“伊早上醒来的时候,脾气会不太好。”
“她把粥砸了?你的脸划伤了。”
“哦,”无用有些疲惫地答道,“没有。她砸的是其他东西,我们的食物不多,伊不会砸的。”
“……你为什么叫她伊?一般来说,不是该叫娘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伊这个字很好听罢了。”
黑衣人不再说话,安静得吃完了无用喂给他的食物。
无用收拾好东西想出去,黑衣人叫住了他。
“你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无用摸了摸,果然。他拿出给黑衣人用过的草药,随意在自己脸上抹了些。黑衣人似乎对那草药起了兴趣,问:“那是什么药?你给我用的也是那种药吧,似乎很有效。”
“我也不知道,”无用老实回答,“这种植物在冷宫里随处可见,只是有些止血的效果罢了。”
“哦,”黑衣人点点头,又说,“你昨夜一夜没睡吧,现在休息一下?”
“嗯,等一会,我还有些事,你睡睡吧。”
无用离开房间,自己晒干存下来的草药已经用完了,现在去采一些给那人换上吧。
无用采了些药,又细细地将它碾碎了,将草汁乘在碗里。
他将黑衣人的布条解开,伤口似乎不在流血了,他松了口气,把草汁细细地覆盖在伤口上,又重新将伤口包扎好。
无用再去了次伊的房间,确定她把粥都吃掉了才放心地躺到床上。
孤云院没有多余的床,无用只好躺在黑衣人旁边。又怕碰到黑衣人的伤口,他尽量离黑衣人远一些,小心地睡在床沿。
无用太疲惫了,即使是如此紧张的姿势,他还是很快坠入了梦乡。
黑衣人面色复杂地看着蜷缩在床沿的孩子,这孩子太安静,也太过体贴。那孩子的体贴已经渗入骨髓里去了,自然到让人心疼。
苏美人?伊?黑衣人没有印象。不过他记得以前是有个妃子连同她的孩子一起被打入冷宫,好像是背了梅妃的黑锅,担上了下药谋害萧贵妃的罪名。
那时这事还惊动了后宫,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有谁还记得曾经的受害者和所谓的杀人凶手呢?
当时苏美人的孩子是和萧贵妃的孩子同一天诞生的吧,这孩子今年已经五岁了?看起来如此瘦弱,似乎还不如三岁的十一殿下强壮。同是皇子却是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还真真是皇家无情。
第 3 章
无用是被隔壁的哭闹声惊醒的,他睁开眼,倾听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去劝劝吗?那个小丫环在讽刺你娘啊。”
无用疑惑地回头,看见床上的黑衣人又恍惚了一阵子,然后摇摇头说:“我去了只会更糟糕。伊她不会想见到我的。”
“为什么?”
“名字吧。”无用淡淡地答道。
黑衣人明白过来,无用这名字,放在皇家确实是个耻辱,真不明白陛下他怎的会起这样的名字。
无用跳下床,披上衣服走出去。趴在墙角的水水咬了咬他的裤脚,无用弯腰拍拍它的头,轻声说道:“水水饿了吗?我去做饭给水水吃吧。”
猫咪舔舔无用的手指,跟在无用身后出了门。
水水之所以叫水水是因为无用是在溪边发现它的。那时候它似乎饿坏了,盯着水里的鱼跃跃欲试。无用看得出水水不是野猫,恐怕是某位妃子养的宠物玩腻了就扔掉的吧。他怕水水吃生食吃坏肚子,就把它带回去,后来的日子有了水水的陪伴,似乎也没那么寂寞了。
溪水还有些刺骨的寒意,无用的小脚冻得通红。无用站在漫过膝盖的溪水里,猫着腰悄悄接近那些灵活的鱼儿。开了春,鱼也多了起来。无用今天战果不错,抓到两条大鱼。
上了岸穿上鞋子,水水用爪子按住那两条鱼,喵喵地叫着。水水是只聪明的猫,它从不偷吃无用丢到岸上的鱼,反而尽心尽力帮忙看守着。无用满意地摸了摸它,提着两条鱼回到孤云院。
无用做了鱼汤,炒了几个素菜。分出一份送去给伊,一份给水水,剩下的都带到自己的房间,和黑衣人一起吃掉了。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无用点点头。
“味道真不错,不过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做这些?”
无用的筷子顿了一下,想了会儿,他说:“小丫环送来的饭伊她吃不下。”
“那为什么你娘不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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